僵持的局面,包大海深感这次真要跟丁梦妮散伙了,怒气终于冲开他心中一直紧压着的情绪之闸,不顾一切以烂为烂的念头才刚萌芽,而那未加思考的话就已经冲口而出了。
“劝你不要总想啥都来得现成,就算吃自来水还要动手开笼头,你除了有点儿傲气其他屁都没有!”
丁梦妮接过话道:“我要有傲气当初不会跟你!早知你是这种人,哼哼,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嫁给你,更不该跟你离了两次还跟你!”
包大海也不顾一切了,“想找有钱人的钱就得先把自己弄贱!”
丁梦妮跟没事一样,“我自己知道,不用你管。”
“过去真是小看你了。”
“以后大看一次。你走吧,从此恩怨两分明。”
包大海拿出一付对着干的劲头,站起身来,“那好,既然你渴望享受,实在不愿跟我一条胡同走到黑也行,去追求你的浪漫和品味,我不拦你,就算给你当了回吃便餐的陪客,金钱的诱惑力最终打败了感情的吸引力。”
“都这份儿上了还讲啥情不情的,钱才是真的。缘分的分就是分手的分,缘尽了就分手,我们的缘分早就尽了。其实我们都好人,只是不适合做夫妻。”
尽管此时包大海心里又怨又恨,但他表面上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离下月开资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我身上只有两块多钱,你总得给我点儿生活费吧。”
丁梦妮淡淡道:“早没钱了,就包里还剩二十块,你要愿意拿去就是。”
包大海自然十分明白丁梦妮的意思,不要说眼下这种状况,即是过去两人还在婚姻中也一样,家里的钱,甚至包括家里的所有物件,不管是不是他挣来的他都无权过问。
“以往你总口口声声说你是刀子嘴豆腐心,绝不对我铁石心肠,其实你是刀子嘴刀子心,钢石心肠。”
“天下女人只有我才是傻瓜,只有我才是笨蛋,只有我才是、我不相信还会有好女人来跟你。”
包大海虽无底气但却嘴硬,“会有的。我要找能真正打动我的人,你过去做到过,但没做到底。”
丁梦妮“哼”着鼻子道:“真要到底我就没底了。”
一看丁梦妮的态度和表情,包大海这时也横心了,“好,我不怕你心狠,你心狠我嘴狠,你敢把事做绝我敢把事弄僵!我先把话撂在这里,今天不是明天,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看着我包大海是咋冲出来的!”
丁梦妮仍旧淡淡道:“祝你好过。”
“愿你难过。另外再送你一句话,你以后一定要找那种没爹没妈的男人。”
丁梦妮扬着脸道:“好啊,那我就找个像孙猴子那种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孙猴子是神!”包大海嘴里喷溅着怒火,“你只配找那种没爹没妈,无情无义,天打雷劈的杂种!”
丁梦妮也火了,以牙还牙,“你永远是副狗改不了吃屎的臭德性!拿上你的臭东西,趁早滚!越快越好!滚滚滚!”
近来,虽说丁梦妮因工作之故外出频繁,常常车马劳顿显得疲惫,但她却并没因此心情不好;又尽管包大海离家还不满一周,但这对丁梦妮而言,好像已是数年了。此时此刻,在丁梦妮的情感意识里,仿佛早没了包大海的身影。
转眼到了中午下班时分,今天无外出公务的丁梦妮,在与最后一个走出办公室的同事打过招呼后,办公桌前的她,好一阵左思右想,最终放弃了前去参加杨厂长儿子的婚宴。
回到家里,丁梦妮吃着简单的饭菜,这种极随便的用餐方式,目前已成了她只要在家便习惯的随意做法,但丁梦妮不会忘记为从学校回来的包蓉蓉做可口饭菜,目的是借此平息包蓉蓉对她的怨气,另就是常常默然地拿着手机,盼着从手机里传来的,只有自己才明白的那份儿奇迹。
沙发上,丁梦妮两眼定定地看着对面楼房阳台上的花草,但心却感同身受着电视剧里那些卿卿我我,花花绿绿的浪漫故事……
正当丁梦妮借景生情编织着五彩花环时,满心期盼的手机骤然响起,她急忙从茶几上抓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结果却是刘玉兰打来的。
“玉兰,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你听得见的地方。”
“别开玩笑,那你啥时能来我这里?”
“真想我呀?怕是在想袁海龙吧。说实话梦妮,你觉得他跟包大海比咋样?”
丁梦妮老实承认道:“那都有法比呀,他现在多有气势啊,到底是海里飞出的龙嘛。”
“哟,啧啧啧,过了点儿吧。他真没主动跟你联系?”
“没有啊,真的没有,我不骗你玉兰。”
“唉,袁海龙真是长了双抓钱手,要说那钱也犯贱,总往他那里跑。我说梦妮,也不知道袁海龙从哪里打听来你以前叫‘梦琴’的名字;还有,你知道他为啥要把大家从郊城邀到‘梦情山庄’搞‘同学会’吗?”
丁梦妮随口道:“我那知道啊。”
“因为你呀傻瓜!他说就因为你以前叫‘梦琴’,所以他才选在全市唯一的‘梦情山庄’,那三天吃得太好了,原来是沾你的光。还有,要不是听说你喜欢蹬山,我想他绝不会怂恿我们都去的。说实话,蹬那破山把我累死了,几天出不了门儿。梦妮,袁海龙还叫你‘梦中情人’哩。”
丁梦妮止不住肉麻起来,“鬼的个情人。”
话虽这么说,但丁梦妮依旧还是被袁海龙的所作所为感动了,特别想到上次“同学会”的第二天晚上,袁海龙在山庄外大树下对自己说过那些话,现在回想起来,就当时而言,丁梦妮感到自己内心深处还真有种愿为悦己者容的念头,因为这毕竟是她以前生活中从没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