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正了正身子,记忆犹新地向丁梦妮讲起了她那段自觉倒霉的婚姻经历――
大学毕业后,孟婷婷与相恋三年的大学同学宁小林结婚了。宁小林从小过继给人称“老怪物”的大舅,大舅是个老鳏夫,孟婷婷跟宁小林一起那么多年,从只听他说大舅说什么,很少听他说父母说什么,宁小林说大舅说天下没一个女人好,只有自己的妈妈好。孟婷婷以前总听别人说老鳏夫德性怎么可怕,但没想到从小由老鳏夫养大的宁小林,德性似乎比老鳏夫还可怕,更没想到宁小林后来会变成可怕的赌棍。两年前的一天深夜,当孟婷婷看着为躲赌债整整三天才回家的宁小林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当她听宁小林说还没吃饭时,却又忍不住起来为他做饭。孟婷婷第一次见宁小林低头无语吃得那么小心谨慎,看着看着,原本硬着的心止不住又软了下来。在孟婷婷的一再追问下,宁小林终于讲起他的赌场经历:先小赢后大输,最后欠下三万多元赌债。孟婷婷听后尽管气得浑身发抖,但她仍旧念在往日情份,看在墙上那张结婚照上,打算拿出两人那点儿可怜的存款,和娘家妈妈寡居多年临终时留给自己的纪念物:一对玉手镯加一对金耳环,为宁小林还债,并希望他从此不再赌,但算来算去还差一万八。孟婷婷正在犯难时,想不到宁小林却告诉了孟婷婷一件惊天大事,原来赌客们限宁小林一周内还清债务,若不如期交钱就必需抵钥匙(收钥匙者有权占得“抵钥匙”人家中一切财物,包括女人),以此完结赌债,宁小林明知自己拿不出一分钱来,最终认了赌客们的损招。
孟婷婷拍下筷子,怒极道:“混蛋男人!他竟连我都赌出去了,我当时连杀他的心都有,真的梦妮姐。”
看着孟婷婷的表情,听她说话的语气,丁梦妮倒吸了口凉气,“再损的招也不该用在自己老婆身上啊!”
一反先前之态的孟婷婷,仿佛眨眼间又走出了往事,淡淡地继续道:“我知道事情到此已经不可挽回了,所以我没像以往那样痛哭,也没再责骂,只是打好主意收回事前想过的一切,我要用最残酷的方式惩罚他,那就是跟他离。”
丁梦妮终于出了口大气似的,“好啊!这种男人早该离了,结果还冤枉被他拖了这么老久,你也太有耐心了。”
“还不是为了早先那份情嘛。”
“婷婷,我记得你好像跟晓妍只差月份,也该三十出头了吧。”
“可我并没觉得自己老呀,”孟婷婷半捂着嘴,嬉笑着说:“我身上的主要零件儿仍然是一级品哦。”
“你误会了婷婷,”丁梦妮赶紧换着话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跟我比你还是小丫头哩,我是说你跟晓妍差不多大。”
孟婷婷随口道:“三十是激情的终点成熟的起点,四十是成熟的旺季火红的年龄,特别是我们女人。”
丁梦妮笑道:“真有这种说法,谁说的?”
“书上。”
“我说婷婷,要是你当初生一个多好的,现在都能上街乱跑了,省得将来年龄大了再生麻烦,兴许你前夫也不会去赌。”
孟婷婷用纸巾擦了擦手道:“也不是没有这可能,小林当初想孩子的心思就很重的,是我死活不肯。”
丁梦妮有些不解了,“那有啥嘛,女人生产天经地义呀。”
“我受不了怀孕时的丑态,也受不了生产时那种要命的疼痛,更受不了剖腹产后留下的那道恐怖的疤痕。”
丁梦妮听笑了,“那是你想得太多了,谁没事儿翻你疤痕看呀,只有老公知道,在你老公眼里没准儿还叫光荣疤。”
孟婷婷恨恨道:“鬼的个‘光荣疤’!我看就是要命疤!”
丁梦妮依旧不解道:“听你说得也太可怕了,真的怕得要命?”
“不懂了吧,那我就破天荒给你讲讲我为啥不生的原因,”孟婷婷说着,煞有介事道:“我可只对你一人说哟,就连小林从来都不知道,千万千万别跟我说出去了梦妮姐。”
丁梦妮点了点头,“你放心就是。”
“据说女人生产后,阴道的恢复始终不如原生,男人需要的紧迫感,那些喜欢玩儿小姐的臭男人,他们并不光是冲那张脸去的,也是冲那份儿紧迫感去的。”
丁梦妮听孟婷婷说“紧迫感”时,难免要想起袁海龙,但她还是假装不懂道:“有这种说法?不会吧。”
“那不咋的。据说有些破腹产女人,除了生产怕痛和担心生产影响体形以外,另一个原因就是怕正常生产后,性生活不能满足老公性快感造成老公搞外遇,而且有些老公为了满足自己,也拼命鼓励老婆做破腹产。”
丁梦妮这次真的听得心肝肺都挤了起来,“啧啧啧,还真有这样的事儿啊!”
孟婷婷继续道:“我还听说,有的女人为了取悦男人,不惜花大价钱去做阴道紧缩术,我可花不起那钱。”
丁梦妮终于在继袁海龙之后,又一次听到“阴道紧缩术”之说,在前她孤陋寡闻还不相信,现在看来真有其事了。
孟婷婷暂时没有了话说,而丁梦妮更是陷入在自己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事中,于是两人便沉默起来。
沉默中的孟婷婷,忽然“嘻嘻嘻”地笑了,丁梦妮看着孟婷婷,看着看着,她竟然也不知所云的跟着笑了起来。
孟婷婷放下碗筷站起身来,不相信道:“梦妮姐,莫非我刚才说那些事情你真没听说过?!”
丁梦妮放下筷子,将身子向后一靠,摆出一付真不知道的样子,“没有啊,我真没听谁说过你刚才讲那些,没想你懂得还不少嘛。”
“我懂啥呀,我也没经历过。要说道理还是我二姨说的。我先去方便一下,回来再跟你讲。”孟婷婷说着离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