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

长久，我憋着不动，也没有出声，既不抱她，也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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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样我究竟忍了多久。

咬咬牙，红着眼，咽了口吐沫。

我最后还是开了口。

“我们，分手吧。”

“啊！”，谢欣痛苦地轻唤一声，如遭电击，猛地从我怀里弹开。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呆住。

黑暗中，谢欣已泪流满面，双手捂住嘴巴，胸口哽咽着剧烈起伏，眼睛却睁得出奇的大，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我，仿佛我做出了什么不共戴天的事来。

我不晓得她怎么会这样。其实我也只是一说，只等着她来解释、讨好我，并不是真的铁了心要分手，如果是那样，我根本来都不会来。

事到如今，倒又像是我做错了事。

虽然我很想俯下身去揽她入怀，就像从前那般，抱着她跳慢三一样的原地摇晃，便能让娇弱的她感觉到我真实的存在。再多的烦恼也会烟消云散，很快和好如初恩爱有加。

可这次不行，我决不能放弃自己的原则。

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看她流泪成河，我心如刀割。

我狠下心来就是不去安慰她，一句话也不说地看着她悲伤得如同无助的孩子。

她也看着我，目光中充满惊惶，眼神却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

也许，谢欣眼里，那个深爱过她的男人，找不到了。

等谢欣止住眼泪，停止抽泣。

她冷静地用沙哑的声音问我：“阳阳，我们真的会分手吗？”

我闻言没有回答，身体一阵颤抖。

过往的欢笑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反复播映，转过身去，热泪瞬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见我动情，谢欣摸索着，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工整的白纸，递到我面前。

“我知道你对我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好过”二字说的酸楚，谢欣再次潸然泪下。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谢欣，才真正懂得这“好”字的含义，它包含了我今生最真的情份。四季变幻，京口的每个角落，我们相依相守相濡以沫的那些日子，倾满在那个字里面。

却始终没有料到，世间相爱的人们，最终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就是...就是...舍不得你，我想...在一起。”谢欣泣不成声。

一声“舍不得”，说的我心头翻涌，眼泪如决堤一般倾泻而下。

当我隔着眼泪看见谢欣递来的那张纸头，我意识到，这可能就是谢欣的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