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夜晚,在操场边的树林里,当激情澎湃的肖宁气喘吁吁地拥抱着柳轻云低声在她耳边提出想要完整地拥有她时,她突然打了个冷战。她直觉地感到,在跨出这一步之前有些事情已经无法隐瞒了。
“肖宁,跟你说,我有个未婚夫。”话一出口,她顿然有种悲伤的乏力感,“我觉得……应该跟你说清楚……”
肖宁柔软的怀抱忽然僵硬:“什么?”他不确定地问。
柳轻云口干舌燥:“我说……我有个未婚夫……”
肖宁慢慢放开她,偏偏树林很稀,偏偏月色很好,她能很清楚地看清他的面容如何残破颓丧,这是她从没见过的。“你怎么不早说?”他哑着嗓子问。
“我……”柳轻云实在想不出该怎样为自己辩驳才不会显得苍白。
肖宁扭头就走,这一走怎么唤都唤不回,任凭柳轻云在树林里站了一夜。
柳轻云忍着眼泪将她和柳川越的事写在信里托人转交肖宁,并约了时间地点。守在约见地点而迟迟等不来要见的人时,她痛彻心扉地领悟了什么叫煎熬。天将破晓,一夜的煎熬濒临崩溃,她低下头,不再张望。
片刻后,她看到一双脚停在疲惫的视线里,她仰脸,泪如泉涌。
肖宁抱住她,下巴上的胡茬摩挲着她的额角,微微地疼。“我想见见你的未婚夫。”他勇敢地说。
柳轻云紧紧抱着他放声大哭,哭声中平添了浑身勇气。
她给柳川越打了个电话,柳川越请假赶来学校。“男人间的事情女人不要掺和。”他面无表情地对柳轻云说,即使这个时候,他依然不发脾气。
两个男人进了柳川越下榻的酒店房间,柳轻云只能在房间门外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只恨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也恨柳川越什么时候排场这么大了。
谈判没有持续太久,从门里出来的骑士沉沙折戟,灰溜溜地从柳轻云身边走过,试图就这样一走了之。柳轻云抓住他:“怎么了?你们说了什么?”
肖宁苦笑:“小云,我没实力配上你,有那么个优秀的人在,我还能有什么尊严?”
柳轻云大叫:“那关他什么事?你是要跟我在一起不是他!”
“傻瓜,现实点……”肖宁叹息着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笑着掰开她的手,曾经甜蜜如花的笑容此刻充满无奈,他转身离开,朝长长甬道的另一头走去,甬道内豪华的布景在拐角处淹没了他的背影,柳轻云预感到,他这一走再不会回头,即使她再愿意为他守候无数个夜晚。
她冲进房间,失控地抓住了柳川越的衣领:“你跟他说了什么?”而罪魁祸首正坐在床沿上看电视,被她这样一扑,重心不稳地仰面倒下,她跌在他胸前,立刻愤怒地跳起身。
柳川越镇定地起身:“还能说什么,我让他能超过我了再打你的主意。”
“你明明知道我们是学生!”
“就是学生才前途无量啊。”
柳轻云尖叫:“我讨厌你!”
柳川越凝视她:“你真就这么讨厌我?”
柳轻云不说话,胸脯剧烈起伏。
柳川越把电视机关掉,丢开遥控器一瞬不瞬地盯住她:“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一点转变?我所做的一切你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当我是什么?一头摇尾乞怜的狗?”
“你别跟我说这些,我又没强迫你。”柳轻云转身要走。
柳川越猛地跳起身,气急败坏地拽回她:“今天你得好好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听我不听!”柳轻云晃乱了一头长发。
“不听也得听!你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柳川越紧紧钳制住她的双臂,柳轻云无法动弹,这才惊觉曾经的清瘦少年早已长大为魁梧有力的年轻人,有着宽阔的肩、高大的身体,而且,他也是会发脾气的,他发脾气的时候,眼睛会眯细一些,眉毛紧皱,带着忍耐的即将爆发的怒气,这样的他咄咄逼人、充满危险。
柳轻云无端紧张,忘了反驳。
柳川越一字一字清楚地说:“从我十七岁开始就是你父母为你指定的未婚夫,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我们再怎么不愿承认它也是事实,而且几年来都没改变,并且很有可能一直不会改变。既然没法改变,那我就接受它,我就要负起责任,尽量做到最好。我知道因为这特殊的情况你讨厌我、疏远我,所以我想了很多你能接受的办法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以为总有一天你会感动,你会学着处好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且我也感觉到你慢慢开始接受我了,却没想到你他妈的一个电话打过来让我来处理这样的破事!”柳川越的声音陡然高上去,“你要记得!你是我未婚妻!你做什么我都十二万分地在意!因为我他妈的还真就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