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周家门前，周启明掏钥匙开门，我有些奇怪地问：“哎，怎么锁着门，你爸你妈上哪去了？”

周启明开门让我进屋，然后又把房门插好，这才说：“我没来得及告诉你呢，他俩去嘉安了，前天走的。”

我说：“哎呀你看，我还给你妈带的地瓜呢，她说她最爱吃蒙道的地瓜。”说到这里我猛然想到，既然周爸周妈都不在，这岂不是意味着，偌大的家里，只剩我跟周启明两个人了吗？我心中一阵狂喜，心想这个坏蛋周启明，他怎么不早跟我说啊。

既然周爸周妈都不在家，我也不用装什么淑女了。我随手把挎包一扔，一个箭步冲进厨房，掀开锅一看里面有馒头有菜，我抓起一个馒头就啃了起来。等周启明放好提包找进来的时候，我半个馒头已经下肚了。

周启明笑道：“我们家怎么进来一个饿狼啊。你先等等，我点着火热一下。”

肚子里有了半个馒头，我就不着急了。见周启明点火热饭，我说，“那我先去洗洗脸啊，走这一路到处都是土。”

我来到大卫生间的盥洗室，刚用湿毛巾擦了一把脸，周启明溜了进来，一手搂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就开始到处乱摸。

我一边扭着身子躲开他，一边说：“等会等会，你先别耍流氓。你先给我说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还有啊，你从转业以后好像就不大对头。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又瞅上你们局里哪个小女孩了？”

周启明的贼手在我某个部位捏了一把：“陈子华你别瞎说。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我说：“嗬，你还有理了。那你说说，到底怎么了？”

周启明叹口气，把手从我衣服里面退出来说：“我本来是想让你吃完饭再告诉你的。既然你这么冤枉我，那你过来，你上这边来看看。”

周启明说着就拉着我的手，来到了东面的那间书房。

那书房里已经是面目全非。书橱上的书全都不见了，墙上挂的几幅字画（毛主席诗词和“毛主席去安源”的油画）也被取了下来，卷着放在写字台上，地上还摆了几个大木箱子。

我奇怪地问：“这是干嘛，要刷房子呀？”

周启明说：“刷什么房子。咱们先吃饭吧，一边吃我一边跟你说。”

原来，周爸所在的这个单位准备搬到一处新建的营区去。因为周爸已经停职，所以新营区没给他安排房子。上级给周爸谈了，要他先回原籍，等待下一步的安排。那所谓的“下一步”，好点的结果是离职休养，坏一些的结果是脱军装，然后以类似于退休的形式，把他这个人交给当地革委会，部队上就不管了。

他爸他妈这次回老家，就是去看看地方，找个房子，准备下个月就搬家。

尽管以前我就有思想准备，但我还是没有想到他爸真的会被赶回原籍。我努力保持着平静的心情吃完饭，回到周启明的房间后我问他：“还有什么事，你都告诉我吧。”

周启明拿来几个“莱阳梨”削给我吃，一边很懊丧地说：“我最近找我们领导两次了，还是没要到房子。因为我是才去的，不够格。我们局有调去两三年的，到现在还没分宿舍呢。这样一来，我家要是搬走了，咱们原来的打算也就不现实了。”

这一下，我全都明白了。

周启明刚转业回家的时候我们通过一次电话。我俩商量着，等到他安排好了工作，天气也就暖和了，到五一的时候我俩就在河阳结婚。如果周启明要不到“婚房”（因为他刚参加工作，估计要房子会很困难），我们就先住在家里。有了这个计划之后，周启明就积极筹备，他甚至都找了在物资局工作的同学，让同学帮他弄些木材好打家具。结果没想到家里突然要搬走，这样所有的计划就全都落空了。

我听完后默默地吃着梨，没有吭声。

周启明坐到我的身边，想抱抱我，却没敢。他满怀歉意地说：“子华，我真没想到会这样。我对不起你，我连个结婚的房子都弄不到，我真是没用。”

我转头望着周启明，问他：“你家什么时候走？”

周启明说：“四月上旬吧。这边单位一直在催。”

“那他们走了，你住哪？”

“我只有先睡在办公室。不过局长答应我，下半年他能在办公楼上给我安排一间房子，可惜只有六平米。”

我很干脆地对周启明说：“那咱们马上登记。我回去就写结婚申请。登记不是你们民政局管吗？等我开好证明以后，我就请假过来，你们家走之前，咱俩就登记上，那样从法律上讲，咱们就算是夫妻了。”

“不行啊子华，咱们登记了，没房子住，也没地方结婚啊？”

“启明你真傻。咱追求那些形式干什么。登记以后，咱慢慢等房子就是了。等有了房子，咱们再举行个仪式，请朋友同事一块吃个饭。或者咱不搞什么仪式也行，无所谓的。”

“那像什么呀，那不太委屈你了。而且，而且还有我们家，我爸的事，以后也不知会怎么样。”

我生气地打了周启明一掌：“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咱们结了婚，你爸就是我爸。不管他以后怎么样，都改变不了这个现实。就算他什么都没有了，咱俩也能养活了他们哪。行了行了，就这么点事，看把你愁的。”

周启明说：“我不是愁，我就是觉得太对不起你了。我知道你急着要登记是什么意思，你越这样，我心里越是不好受。”

我伸手轻抚周启明的脸颊，心疼地说：“启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真正理解我呀。我跟你好，我真的是什么都不在乎，我就在乎你这个人。我只要有了你，就是我最大的满足、最大的幸福，别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你怎么不相信呢，你胡思乱想那些没用的干嘛！”

“那，你真的不在乎这些？你真的下决心要跟我这个倒霉蛋过一辈子了？”

我捏捏他的鼻子：“一点不错。我就认准这个倒霉蛋了，有什么办法？”

“那我们真的去登记？那你不就是我老婆了吗？”

“哎呀，难听死了。我是你的……夫人，周夫人，嘻嘻……。”

周启明高兴起来，一把将我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我们热烈地亲吻着，周启明很快就激情澎湃，他将我拥倒在床上，一边爱抚我，一边动手解我的衣扣。我伸手要阻止他，他拉开我的手，继续着他的努力。我挣扎无效之后，就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周启明很快将我外衣、绒衣和衬衣脱了下来，然后掀起胸罩，一双手肆无忌惮地揉摸我那引以自傲的双峰，接着又将头埋了下去……。

我被周启明弄得浑身发颤，情难自已，所以当周启明解开我的腰带时，我便下定了决心，我想，只要我的启明需要，我马上就把我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他，我什么都不顾了，我只要我的启明……。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我本能地随手抓过一件衣服遮住前胸，急问：“谁啊？是不是来找你的？”

周启明懊丧至极，他恨恨地说：“管他是谁，不理他！”

我赶紧起身，先吻了一下周启明，安慰道：“你别急啊，晚上有的是时间。快开门去，把你的衣服整整。”

周启明气哼哼地去开门的时候，我已经以“紧急集合”的速度把衣服穿好了。周启明的房间里没镜子，我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如何，赶紧上隔壁的屋子去照镜子，这时我听到了周启明在前厅没好气的说话声：“姐？怎么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