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是我，你怎么还睡啊？”门外是艾琴的声音。

“除了你还有谁？”

“没别人啊，就我自己。”

一听没别人，我掀开被子，只穿背心裤头就下地开门，开门后，三步两步又蹦回到床上，然后冲着进来的艾琴嘻嘻直笑。

艾琴替我锁好门，也冲着我笑。她说：“排长，我发现你结婚之后吧，变了好多，你怎么那么爱笑啊？”

这个艾琴，老是说我结婚了怎么怎么样。其实根据“官方”的正式说法，我现在还没结婚。我只不过是“登记”了。因为我要登记必须得艾琴给我开具介绍信，所以她自然是最先知道我要“登记”的人（之一，之二是吕主任，我得先向他请好假）。她知道之后，“桥罗山”自然也就都知道了。但大家都认为我还没正式结婚，我的公开说法也是“下半年结婚”。

我冲她瞪眼：“瞎说，我哪变了？我不还那样嘛！”

“当然变了，”艾琴过来抚着我的肩膀说：“你看你身材都变了，变那么苗条，皮肤变那么滋润……哎呀呀，我要是个男的就让你迷死了。”

我嘻嘻哈哈：“俺那艾琴姐姐，我是真没变。不过我看你倒是变了很多，跟你们那位在一起特有滋味吧，进展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这个呀，那个呀……跟妹妹汇报汇报。”

艾琴扬手做打人状，我连忙讨饶：“姐姐俺不敢了，俺忘了那是军事秘密了。哎对了，今儿礼拜天，你俩怎么不约会？你跑我这来有什么意思啊？”

艾琴说：“约会一点没劲。我就是想你了，所以我来看望看望你。”

“哎哟，我感激死了。既然你没有约会，那你上床，咱俩躺着说上一天话，行不行啊？”

“排长你就坏吧。我告诉你，我们不到时间，他九点整在小东门那等我。说是带我去县城。我真是特意先来看看你的。”

我把艾琴上下打量一番皱起了眉头：“那你怎么不换件衣服啊。你这上衣是新的，裤子怎么是旧的？你没新的？我这有啊。”

艾琴脸一红，她说：“我也有。嗯，我想问问你，你才发的裙子穿过了吗？”

我这才醒悟，赶紧说：“嘿，你早说啊，真是的。我一次没穿呢，你等着，我给你拿。”

“哎呀排长，你笨死了。谁要你的呀，你个儿高，你的我穿也不合适啊。”

“那你干吗呀，”我被她搞糊涂了：“你有嘛你不穿，你问我穿没穿过什么意思？”

艾琴支吾着：“我的意思是，我穿裙子去好不好？”

“这话问的。那也是正规的军服，怎么不行，你就该穿裙子，穿裙子漂亮啊。”

“咱们工地还没人穿过呢，我自己穿着到处乱走，不大，不大合适吧。”

我这才彻底明白过来。我直敲自己的脑袋：“笨蛋笨蛋笨蛋，陈子华简直是超级大笨蛋。走，我跟你去，不是，我陪你穿，咱俩一块出去展示一下，我再把你‘护送’过去。”

“真的？”艾琴高兴极了。

“这还有假。赶紧点，你帮我拿，就在那柜子的底下一层放着呢。”

“不急，九点呢。”

我说：“那也得快点。我还没吃饭呢。”

“我给你买来了。”艾琴从挎包里掏出一包点心，然后又掏出她那件“军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