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巴黎魅影_凤兮凰兮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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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巴黎魅影(1 / 2)

1、巴黎,奥斯曼美专,下午

巴黎市区东南角,有一大片茂密的森林,生长着高大的椴树、槐树和婆娑的梧桐,斑鸠躲在枝叶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阵风过,黄叶飘零下来,越过一座小巧别致的钢桥,无声地停在塞纳河上,随着河水安静地流向远方。

顺着往东是巴黎第十二区,从这里可以乘坐高速铁路到达法国的南部;北边是著名的巴士底广场,1789年7月14日,法兰西人民攻占了这座军事堡垒,揭开法国大革命的序幕,后来法国将这一天定位国庆日。塞纳河的西岸,是远近闻名的唐人街,随处可见黄皮肤黑头发的华人;从上世纪初,大批华人远涉重洋来到繁华的巴黎,在塞纳河的森林旁边定居、繁衍生息;他们开餐馆、办商场,投资其他实体,成为巴黎市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从铁桥过来,经过一条几乎被法国梧桐完全覆盖的幽静马路,便可以看到一座陈旧但气势恢宏的庄园式建筑。庄园修建于拿破仑时代,历经整修,保持了高台阶、粗柱廊的新古典主义建筑风貌。庄园的铁门挂着“奥斯曼美术专科学校”的牌子,上世纪中叶,一位东南亚华人买下了庄园,创建了这所美术专科学校。

学校带有福利性质,就读者大多由亚洲各国推荐,在各自领域带有一定艺术造诣的进修生,现在也招收一定的自费生;学校常不定期聘请世界顶尖大师为客座教授,因此得以在圈内名噪一时。校园里的草地荒芜,围墙上疯长着曼陀罗,偶或一直乌鸦从厚重的斑驳山墙边飞起,不禁让人有些害怕。

庄园背后,有一座低矮的木质楼房,费德勒大师的雕塑工作室占据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我从卫生间走出来,走廊没有灯,脚步在木板上发出“笃笃”的回响。“砰”地一声,工作室的门突然关闭,我面前一片晕黑,好在随身带着钥匙,待抖抖索索地打开房门,房间的灯却不知为何关闭了,所有的厚窗帘都拉起来,昏暗之中,一块白色的布幔“哗”地从头上罩下来!

“啊――”我发出一声惨叫,好容易挣扎出布幔的笼罩,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笃笃笃……”,只有几十米的走廊,竟然越跑越长,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突然,廊道的拐角处的墙壁上出现一片微弱的光亮,陈旧的壁纸光怪陆离,呈现各种张牙舞爪的图案,我赶紧闭起眼睛,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跑去,忽然,一张可怖的鬼脸出现在面前――长长的毛发,双眼深陷,射出怖人的光!

“对不起,对不起!”马来西亚裔校工马阳将手电照向地面,赶紧安慰道:“不要怕,孩子!”

“马叔叔,鬼,有鬼!”我惊魂未定地喊叫。

“哈哈,这是法国的巴黎,鬼,那是你们中国才有的玩意儿。”马阳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这座楼线路太陈旧,刚才楼下的修理部作业,电线又短路了。”

在马阳的护送下,我将信将疑地回到工作室,电来了,所有的灯都打开,工作室亮如白昼,刚才被她胡乱扔在地板上的布幔却不见踪影。“这,刚才……”我惊疑地问道,却发现马阳早已走了出去,只听见走廊上一连串“笃笃笃笃”的生硬。面前的雕塑作品:一个仕女陶俑完成了大半,陶俑哀怨地望着自己,仿佛有千种委屈等待倾诉,我再也无心工作,赶紧收拾东西逃也似地回到宿舍。

2、巴黎,奥斯曼美专学生公寓,傍晚

法国的高校一般不提供住宿,好心的校长将庄园旁的一座仓库改装成三层楼的公寓,廉价出租给进修生。来自中国的我自然不能辜负校长的恩赐。

整个巴黎就是一座艺术宫殿,今天是周五,巴黎很多地方会对公众免费开放,为了照顾学生,美术学校特意没有安排下午的课。公寓里早已人去楼空,学生们或者去地摊淘点二手货,或去中国餐馆打工,但大多数人结伴到博物馆和艺术馆,享受免费的盛宴。

宿管大妈百无聊赖地玩游戏机,看见我来,远远地将我叫过去,递上一件快递和一本签收表。“谢谢,阿姨!”待签上“卓月”的名字,望着熟悉的包装,我的心头热乎乎的,刚才的恐怖经历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宿舍房间不大,我占据了靠窗的上床,下床和对面的上下床,分别住着中国广东的刘安妮、日本的广田合子和韩国的李太姬。室友都出去了,可能走得匆忙,窗帘从打开的窗户飘扬起来,顺便带进来草木的湿润的清香。我喜欢这种味道,它像中国乡村的气息,让我回味起悠远的田园牧歌。

几个室友都是高中毕业自费留学的,整天无忧无虑。比如李太姬,将我送给她的小陶人穿上了嬉皮士的服装,让人忍俊不禁。这小陶人是我毕业的实习作品,去年,我获得四川大学艺术学院硕士学位留校,不久就被学校派到法国进修。我的英语很流利,但法语则勉强能够交流,好在这里华人很多,许多老师会英语,并没有语言障碍。

我坐倒桌前,用美工刀仔细挑开包裹,里面有一封信和几盒叶儿粑。信是周师太(我管她叫妈妈)用蝇头小楷写在毛边纸上的,无非又是一些思念、勉励之语,早读几百遍了。我将信放在一边,赶紧打开一盒叶儿粑,放几个到微波炉里加热。叶儿粑是我四川老家的名小吃,用糯米粉做成,里面包有芝麻茸或鲜肉馅儿,外面裹着清香的橘叶……。我大小就喜欢吃,此时,微波炉里传出浓郁的香味,我的口述吧嗒吧嗒地流了出来。

我赶紧咬了一口,油顺着嘴角留下,周妈妈的信上写道:

……,今天就是农历初五日,你的爸爸的祭日,你应朝东方烈些纸钱,免得老人家惦记……。我这边一切都好,不知吾儿学业是否长进……。

哎呀呀,我的周妈妈呢,可能在空门中呆久了,也不睁眼看看,这里可是现代化的巴黎,人家欧洲不兴这个,虽然唐人街照顾华人的习俗,但在大街上随便焚烧纸钱也是要受到处罚的。况且爸爸的模样我只在照片上见过,面孔白皙,很斯文的一个人,他怎么惦记他唯一的女儿呢?

我将最后一块叶儿粑塞进嘴里,才发现床上有一张纸条,是刘安妮写下的汉字:我们在罗浮宫边玩边等你。罗浮宫,几个油画系的丫头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了,看来她们不将蒙娜丽莎临摹下来是不会罢休的。

走廊里传来奇怪的卡卡声,可能是飞起的画板被风吹动的声音,听着有点汗毛倒竖,反正呆着没事,我将头发往脑后一扎,背上小背包朝罗浮宫追三个小丫头去了。

3、巴黎,地铁,傍晚

刚从美专出来,我就感觉有个男生跟在后面。早国内美术学院,漂亮、高挑的我虽不是院花,但也拥有较高的回头率,巴黎这地男子更为大胆,有的会跟屁虫似地尾随很长一段路,胆子更大的会送上一束玫瑰,或小声问你:有空么?

我毕竟来自东方,始终不好意思回头一看究竟。男生如影随形,有几次似乎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我终于必须大胆地回头看看,身后除了一片片的落叶,却一个人也没有。可能是恐吓之后的幻觉吧,我没有多想,匆匆走进地下铁。

靠近美专的站点上下的人本就不多,又刚走了一辆地铁,站台显得越发空旷;为节约能源,地铁站尽可能地关闭了灯,只广告灯箱发出苍白的光。我匆匆走下电动扶梯,站到月台上,旁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一名衣着破旧的男子瘫坐在座椅上,脸部盖着一张发黄的中文报纸。我好奇地靠近一瞅,报纸的日期为1975年x月x日,押题照片是一片红色,一个熟悉的人被簇拥在红色之中。正待仔细阅读,只听“呜――”的一声,地铁进站带来一阵风,报纸被啪地刮到地上,我连忙弯腰捡报纸,却瞥见座椅上的男人有一张烧焦而碳化的脸,眼睛处只有两个深深的空洞。我吓得退后几步,一把捂住嘴巴才没有叫出来。地铁车厢门“哧”地裂开,座椅上的男人箭一般冲上去,我被后面的人推一下进了车厢,双膝发软,差点坐倒在地。喘息甫定,我大胆举眼寻找,刚才的那名男子脸色黝黑,站在一米多远处专心地看一张法文报纸。

地铁到站,那名黑脸男子居然尾随下车,我捂紧胸口,看看站台熙来攘往的行人和巡逻的警察,待那男子大步走上电动扶梯,方才长出一口气。出了地铁站,夕阳从那标志性的玻璃金字塔上反射过来,我不由得眯起双眼。

但是,那名黑脸男子就在罗浮宫外的广场上,已经换上保洁员的服装。好在他心无旁骛,我才心跳突突地小跑着一直向前,匆匆走过金字塔旁的喷水池。这喷水池的水似乎永远喷射着,池边的人似乎从未减少。并非只有美专的人知道今天免费,排队的人还真不少,有来自中国的旅行者,也有来自非洲的观光客……。

雕塑系曾两次组织到罗浮宫参观,有一次,遇到一位居住加拿大的中国书法家的展览,我还免费当了一会儿翻译。其实,我并不喜欢罗浮宫,这里太大太空旷,人行走其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想。有一次,好事的管理人员,居然还在古埃及艺术馆挂了一个关于电影《罗浮魅影》的介绍:一位叫丽莎的美丽姑娘,无意闯入罗浮宫,在研究古埃及木乃伊的实验室被木乃伊鬼魂附体,每到深夜,丽莎便在鬼魂的驱使下游荡于宫内搜寻古埃及的宝物……。在国内,我就在网上看过这部拍的很烂的片子,每每经过古埃及馆,她心头就别别直跳,生怕有哪位不听话的木乃伊会将鬼魂附在我的身上。

贝聿铭不愧为享誉全球的设计大师,金字塔不但没有破坏罗浮宫的和谐,还将各个艺术馆连接起来,采光充足,大大方便了参观者。排了好长时间的队,我终于走进金字塔,行走其下,立即感觉到自身的渺小。

4、巴黎,卢浮宫蒙娜丽莎大厅,夜

金字塔下的人们默默地走来走去,表情冷漠。

下午的一系列事情太奇怪了,我突然发现罗浮宫里面也有些异样,根本不敢逗留,径直走向绘画馆去寻找三个室友。虽然绘画馆有大大小小三十多个展厅,但我相信能一下子将三个淘气鬼找到――在二楼中间的大厅,安放着罗浮宫的镇馆之宝《蒙娜丽莎》,三个小子绝对在那里膜拜。

走过一个个廊道和大厅,我来到《蒙娜丽莎》面前,在玻璃罩里柔和的灯光下,端庄的蒙娜丽莎绽放永恒的温文尔雅的微笑,不少人在她的面前伫立,发出“悉悉索索”的议论。我左右望望,并没有看见三个小子的身影,既然来了,等会找也不迟。

我不禁停下脚步,陶醉在那“永恒的微笑”中。慢慢地,玻璃罩下的蒙娜丽莎嘴角长出一枚黑痣,头发扎成两个羊角辩,洁白的胸脯被军绿色的衣服遮蔽起来,笑容更加迷人而生动。妈妈!那是我的妈妈,我在心底里轻轻地喊了声“妈妈”,泪水不觉流了出来。突然,一道黑色的绳索勒在画像的脖子上,那张脸扭曲变形,眼珠爆绽,嘴巴痛苦地张开,舌头伸出来,老长老长……。

我差点惨叫出来,却被一双手紧紧捂住。我立即浑身冰凉,身子软软地差点瘫倒下去。“怎么了啦,月!”淘气的合子赶紧松开手,一把将我扶住。

“没事,我大概是累了。”我笑笑说。

“来,喝点水。你呀,就是太要工作不太要命,你们有句俗话,要会工作还要会生活,对、不对。”太姬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我被她夸张的模样逗得扑哧一声笑出来,虽然室友比较淘气,但有了她们在身边,我立马感到亲切而快乐,也就不再害怕了。

“瞧你们,太不够哥们,将我一个人扔下不管!要不是我看见条,还真不知怎么打发……。”我嗔怪地说。

“我们到处找你,图书馆没有,工作室大门紧闭,发短消息给你也不回。我们也等不及了啊!”合子说。

“你们到工作室来了的?什么时候?我一直在啊!”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下午5点半左右,我们上楼还遇到了哪位敲钟人。”合子接着说,由于马阳长相丑陋,同学们把他比作巴黎圣母院中的加西莫多。巴黎圣母院是法国大作家雨果的作品,将敲钟人安在马阳的头上,倒也十分贴切。但我却不喜欢这样叫,如果他是敲钟人,那谁是爱丝美拉达,谁是卑鄙的主教呢。

“什么,5点半!”我脑子里闪现出从工作室走廊上发生的恐怖一幕,失声叫道,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怎么了,月,说说看!不要整天神神叨叨的。”太姬将我拉到过道边的座椅上。

“不,没,没什么!”正待张口说话,嘴角边习惯性地抽搐,我赶紧矢口否认道:“我可能的确是累了,咦,安妮呢?”

正说着,刘安妮闪身而来,对大家说道:“快走,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今天可能有重要任务来参观,埃及馆展出了好多以前咱们没有见过的艺术品。”

“别,我不……”哪容分说,我被刘安妮和合子拖着,极不情愿地走到埃及艺术馆。

5、巴黎,卢浮宫埃及馆,夜

好久不来了,埃及馆装饰得更加神秘。黄土的城墙、沙堡,昏黄的灯光,幽微的音乐,仿佛立即让参观者回到古老的埃及帝国。

不要说展品,单说建于19世纪早期的埃及馆就让人叹为观止。古埃及人的服装、贝壳装饰、泥制的玩具、乐器,在玻璃台柜中次第陈列。继续往前,仿佛法老打开了王国的大门,古埃及神庙的残垣断壁、大门、整座的木乃伊,石头塑像,在柔和的灯光下似乎在陈述古老的历史,更好像在控诉拿破仑的征战。

那些木乃伊躺在恒温的冰棺里,被布条缠裹得严丝合缝,我的心却突突直跳,生怕其中一位不小心座起来。安妮她们显然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她们给我拉拉手,跑向壁画那个大厅去了。

此时,一名权势熏人的黑人,在很多黑人和白人的簇拥下,边看边向前移动。“好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是3000年前古埃及的神庙……”一名担任解说的英俊亚裔男子用英语侃侃而谈,突然他在我身边停留,疑惑地看了看,施施然离开。我在大学阶段主攻雕塑,硕士研究方向是世界美术史。每当看到神奇的雕塑,我就会沉浸在艺术的殿堂中,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当然也不会留心陌生男子的注意。

古埃及馆的雕塑还不是最著名的,接下来的古希腊和古罗马艺术馆,件件雕塑都堪称稀世珍宝,尤其是“萨姆特拉斯的胜利女神”和爱神“维纳斯”更是珍品中的珍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游人渐渐稀少,广播用各种法语、英语、中文和意大利语提醒游客闭馆时间。快到9点了,大厅空旷而安静,能听见最细微的声响,我一个人站在断臂“维纳斯”面前,若有所思。

“hello!”那位亚裔男子温柔地打招呼。我回过头来,茫然地望着男子。男子身材高大魁梧,目光深邃,头发微卷,希腊式的鼻梁,整洁的工作服掩饰不了由内而外的高贵气质。“您好!”大约看着他像中国人,我方才迟疑地发出习惯性的问候。

“您是中国人?我见过您,您肯定见过我么?”男子递过手中的蓝色花束,梦幻般地说:“这是刚才那位元首送的,喜欢吗?”

“喜欢?见过我,好像,但想不起来!”我慌忙地说:“啊,对不起,我,我得走了。”

“小姐,已过闭馆时间了,只有我能带您出去。”男子优雅地说。

“什么,刚才我不是已经出去了,她们在金字塔外等我!”我惊慌地说。

“不,小姐,您一直在这儿!”男子再一次将花束递给她。

“天啦,这是――”我只得接过花,跟着男子向外面走去。灯大多关闭,馆内十分幽暗,只有监控器的丝丝电流声和空空作响的脚步声,我能听见咚咚的心跳,她想抓住男子的手,却始终没有伸出手去。

玻璃金字塔出口处,一些耽误了闭馆时间的人,在接受保安人员的盘问和登记,男子紧走几步,和一位保安嘀咕几句,然后向我招招手。

顺利走出馆来,男子对我礼貌地说:“等等,我开车去!”我似乎没有听见,习惯地往喷水池边看,三位室友一个也不在。她们不是说好在水池边等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赶紧掏出手机准备发消息,手机却没电了。

“嗯哼!”背后一声响亮的清嗓子声音,我回过头来,是那位幽灵似的黑脸保洁员,冲我歉意地笑笑,路出洁白的牙齿。我害怕得不行,赶紧向地铁方向跑去,越跑心头越害怕。

路边,一辆红色的轻型标致车稳稳地停放着,男子礼貌地向扬扬手。我想起黑洞洞的地铁,已经顾不了矜持和周妈妈的忠告,急忙钻进汽车,说:“奥斯曼美专,谢谢!”。

6、巴黎,校外小酒吧,夜

“好的,请系好安全带!”男子驱车前行,说:“小姐,想欣赏一下美丽的巴黎夜景还是直接到目的地。”

“直接回……。”看来自己真把他当的士司机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对不起,我,我,我怎么能随便就上了你的车?”

“没事,你就当我是司机好了。”男子目视前方,专心开车。路灯和塞纳河反射的光影飞快地闪过,汽车很快驶进那片黑森林。远远地,可以看见美专大门口的光,汽车却在一个小酒馆前听了下来。

“走吧,我请你喝一杯!”男子熄了火,扬了扬眉头。

我想说我不会喝酒,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很听话地下了车。几年后我想,如果当时我能犹豫片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可不可以避免后来故事的发生呢?

我为自己点了矿泉水,男子要了一杯红茶。酒馆播放着法国乡村音乐,墙壁上挂满与森林有关的物品,比如一直硕大的鹿头;顾客并不多,一对情侣在靠窗的座位上呢喃。我和他陷入了少许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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