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元还真不敢马虎,没过半响就把人全部召集过来了。要说这陆家庄的人还真多,光陆家人从老到小再加上媳妇、女婿就有四十余口,剩下的丫鬟、仆役等等加在一起足有一、两百人。所有人都被安排站在宽敞的大道上,整整齐齐地排成五列等着太老爷宣布事情。
风震天在陆伯牙和老夫人的陪同下走出大厅,后面跟着陆家嫡系,玉容和冷自弃怕麻烦干脆躲在里面没出来。风震天看着眼前这么大的场面,乐呵呵的说道:“我说伯牙啊,你摆出这么大的排场出来,是不是存心想看老夫出丑啊?”
陆伯牙赶忙解释道:“风大伯,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当年要不是您,哪来现在的陆家庄,我这还不是……。”
“打住,你要再这样说,我可转身就离开这里!”风震天佯怒着说道。
陆伯牙只好点头答应,保证不再多说。
等到陆家子孙也都下去站好位置后,陆伯牙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的说道:“今天,是咱们陆家庄值得欢庆的日子,因为咱们陆家庄来了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咳!”
陆伯牙小声对风震天说道:“风大伯,您就再允许我说这最后一遍啊!”
风震天看他那副恳求的模样也不好再拒绝,便同意地点了下头。
于是,陆伯牙继续喊道:“可以说,没有这个人就没有现在的你们,你们都是习武之人,应该听说过他老人家的名号,他就是……。”
指了指风震天,陆伯牙的声音再次提高八度:“先父青枫公的救命恩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宇内四大宗师”之一邪尊风震天。”
随着最后五个字的吐出,全场上下百来号人齐齐猛吸一口气,跟着像开了锅的沸水似的炸开了地,争先恐后地往前面挤想要一睹邪尊风采,要不是陆家几个岁数稍大点的长辈反应过来给拦着,恐怕早就乱套了。
风震天朝陆伯牙笑骂道:“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出得馊主意,也不想想自己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像个愣头青似的喜欢玩这套。”
陆伯牙苦着一张脸,说道:“风大伯,这也不能全怪我啊!平时这群丫头、小子们都挺老实的,怎么一见到您就失控了,我看啊,起码有一半责任在您身上,谁让您老人家声威震天,换了是他们这个年龄,我早就冲上来了。”
风震天忍不住笑道:“吹,你就使劲吹吧,把我吹上天更好!我看啊,什么请安就免了吧,不知道到时候又会出什么乱子,让他们都散了吧,啊!”
陆伯牙一想也对,也就不再坚持,扯着嗓子喊道:“停,都给我停下来,别在那咋呼了,还嫌不够给我丢脸,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省得在这惹人心烦。”
众人见太老爷有些不高兴了,慢慢静了下来,不过还是胆子大的,就听从人群中传来一大嗓门:“太老爷,怎么地也要让风老前辈教咱们几手吧?”
陆伯牙闻声望去,看清楚这人的模样后对风震天笑着说道:“这是我那二儿子孝礼的大徒弟,平时就爱跟着起哄,不过品行资质都很出众,一群小字辈里就瞅他最顺眼。”
言下之意也是希望风震天能抽空传授些本事给他们。风震天点头说道:“你就是不说,我也会这样做,这样吧,你等会挑选十名弟子交给我来教练。”
陆伯牙欣喜过望,感激莫名的说道:“风大伯对陆家庄的宏恩巨德浩比日月,伯牙不知该如何感激才好。”
风震天笑着对他说道:“你呀,说过的话全然不记在心里,我算拿你没辙了!”说完转身折回大厅。
陆伯牙唤来大儿子将风震天的想法说过他听,陆孝宽自然满心欢喜回过头就和几个弟弟合计人选,得到消息的众多弟子更是欢心雀跃,这里就略不下表了。
华灯初上。
夜色,是美丽而澄朗的,夜空中没有一片云,星辰闪烁,月光皎洁,在这幽静的山谷中尚带着一丝令人心旷神怡的清寒。
陆家庄的大厅中,人语喧哗,杯幌交错,时而传来,一阵豪迈而朗润的笑声。这桌酒筵,自太阳落山时摆上,到现在为止,已整整吃了一个时辰了。
风震天高倨首座,颜容甚欢,慈祥和蔼的态度让原本还有些拘束紧张的陆家子女渐渐恢复常态,频频向风震天敬酒,风震天也不推辞来者必干,众人欢声笑语气氛融洽。
陆伯牙更是红光满面兴奋异常,他高兴极了,虽说风震天与陆家早有往来,但那也已经是六十多年前的事,再说自己那时候太小不怎么在意,现在可不同了,一直以来雄霸天下武林被誉为神话中人物的邪尊,此时竟正在自己府上住留饮宴,这是何等光彩之事,又是何等荣耀之事。
陆伯牙那清瞿的面孔上,浮起一丝油亮的红光,他摸着微胀的肚皮宏声大笑道:“今儿的饭菜吃起来格外有味,要是以前天天都能如此,长生不老倒不敢说,至少也能像风大伯一样青春永驻啊!”
坐在他身旁的老夫人许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以前你不是总爱挑三拣四,这个不爱吃那个嫌不合口,现在又这样说,也不怕孩子们笑话你!”
坐在上首的风震天闻言乐道:“伯牙此言差异,想我几十年来都是粗茶淡饭不是照样健康如昔,你是纯属缺乏锻炼,咱们习武之人最重要的是勤学苦练,你恐怕是十多年都没碰了吧,不然的话也不会满头白发步履蹒跚。”
风震天这话也是就事论事毫无任何讥讽的意思,可他刚说完,包括陆伯牙在内的陆家子女全都脸色突变,显得有些郁郁不乐。风震天就纳闷了,以他的身份和为人不至于引起别人这样的误会,难不成这里面还牵扯到别的事,当下问道:“伯牙,是不是大伯我说错话了?还是…?”
陆伯牙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您说我那是正说,伯牙怎敢有怪罪之意!”
“那你们为何面露不豫之色?”
“这……!”陆伯牙有些为难的沉吟着,看样子有些难以启齿。
这时,坐在他下首的陆孝宽说道:“爹,那件事都已经憋在你心里二十年了,现在正好风世爷在这,他老人家肯定会为咱们做主。”
风震天一听,放下酒杯沉声问道:“伯牙,你可别忘了,陆家的事就是我风震天的事,有什么事你还需要瞒着我吗?”
陆伯牙神色黯淡下来,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大伯可还记得当年您最后一次来陆家,当时家母正好产下一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