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张浦吆喝一声,出门察看。却见除去清风明月,什么人也没有。
张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返回房中,却见千玉花花笑面铁青,娇躯颤抖,缩成一团在床上。
张浦慌忙询问:“花花,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了?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花花苦笑道:“别问了。你当真没有听出来,那是咱姐姐。”
张浦听了,就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所有的欲念瞬息全灭,再无言语。
这夜,张浦同千玉花花分床和衣而卧,都是一夜未眠。
次日,耶律齐老王爷,派人来把张浦和千玉花花接进府中,拜见家人。老王妃同老王爷一样,事事顺心,唯一的憾事就是缺少一个女儿,一见花花,把个老王妃喜的合不拢嘴。
从此以后,逢人就显摆:“看看,这就是咱女儿。看看吧,这就是咱女儿......”
老王妃当即请王爷为张浦同花花择日完婚圆房。
千玉花花却推辞道:“有孝在身,等孝期过后,再请娘亲和爹爹为女儿作主。”
老王爷联想到花花和张浦同行同卧,至今还是女儿身,对花花的话深信不疑。悄悄对王妃说了,俩人更爱这孩子了。当时留在府中,说什么也不让离去,连张浦也不得脱身。
在王爷帮助下,张浦很快便见到契丹皇帝。
其时契丹国主隆绪,尚幼,一应政务,皆由母后萧燕燕代理。
萧氏自来为契丹后族,族中多有女子嫁与耶律氏为后。
萧太后名绰,字燕燕,貌美智深,被景宗娶为皇后。
景宗命运多灾,幼年即饱受磨难,成年后身体一直不好。萧燕燕嫁给他后,便开始参与军国大政。景宗早逝,儿子隆绪冲龄即位,萧燕燕便以太后名义理政。
萧太后先接到边境守将和沿途官员奏折,早知有平夏部使节来,后接到理蕃院耶律齐王爷递上的平夏部的文书。会集群臣商议
。契丹不同于宋朝,大臣们上朝,不行叩拜之礼,只是双手交插胸前行契丹礼,并且都有座位。分文武两厢排列。
钟鼓声鸣中,隆绪虚扶着母后,自殿后出来。先扶母后坐下,隆绪才入座。
这时,分列两排的文武,上前施礼,然后各归本座。
朝堂之上,又是另一种气象。
契丹王公贵族的服饰,依其所任官职而有所不同。
契丹官员分两种。一种叫南面官,一种叫北面官。北面官以契丹贵族任之,掌管契丹族内和上京北面政务。南面官多由汉人担任,掌管汉人和上京以南及幽蓟十六州的政务。
皇帝和南面官身着汉服,皇后与北面官着契丹服。
此外,又有祭服、朝服、公服、常服、田猎服之别。
契丹服有长袍短衫、裤、靴、帽。袍服为圆领、交领或直领,左衽,窄袖。腰束带,有的带上还佩有小刀、荷包、针筒、锥、火石和各种金、玉、水晶、碧石等饰物。
长裤多为白色,有的还穿套裤。靴多为长筒,颜色以黑、黄为多。
上层人物头戴冠、巾,贵族妇女戴瓜皮帽,侍女戴黑色小帽。
衣料夏用绸、绢,冬用皮毛。贵者被貂裘,貂以紫黑色为贵,青色为次。又有银鼠、尤其洁白;贱者被貂毛、羊、鼠、沙狐裘。
契丹人男女皆佩戴耳环,并同乌桓、鲜卑人一样,也有髦发的习惯。
其发式不一,有的只剃去颅顶发,颅四周发下垂并向后披;有的在颅两侧留两绺长发,自然或结辫下垂;有的留双鬓上两绺,自然或结辫下垂,或使其从耳环中穿过再下垂等,不一而足。
萧太后顾盼一回,说道:“众位卿家,自统和元年李继捧归宋,平夏地便尽为南朝所有,李氏尽皆入汴梁,为南朝所羁绊。独管内都知蕃落使李继迁,兴兵抗宋,纷争有年,令宋无法安享平夏。今李继迁上表归顺,接纳李继迁还是不接纳,各位卿家可畅所欲言。”
耶律斜轸站起来,双手交插在前胸,施礼道:“太后,宋蛮暗施诡计,夺得平夏地,实在可恶!依臣愚意,早就应该发兵夺取平夏部。既然继迁来归,理当顺水推舟,予以接纳,大力扶持,令其与宋朝对抗。我朝可多一帮手,宋朝多一敌人,何乐而不为?”
耶律斜轸,字韩隐,契丹皇室宗亲。景宗时为南院大王,保宁十一年,参与高粱河之役,击败攻燕(今北京)之宋军。统和初年,任北院枢密使,为萧太后的得力臂膀。
耶律斜轸一开口,好战的武将们纷纷附和。主张接纳李继迁,虎狼结盟,并肩攻宋。
萧太后不置可否,认真倾听,不时地瞟着大丞相韩德让。
韩德让,蓟州玉田(今属河北)人。祖父韩知古、父韩匡嗣,均以汉人为契丹高官。
韩德让时年四十五六岁,却仍如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不输于年青人。
特别是同粗豪沉雄、面目凶恶、有些丑陋的耶律斜轸一比,更显得温文尔雅,卓尔不群。
加之文韬武略兼备,深得萧绰的宠爱。
据传,萧燕燕在闺阁之时,便与之有染。后违心嫁与景宗。
景宗早逝,隆绪幼年即位。萧太后主国事。
二人旧情复发,萧太后先令其总领宿卫。统和三年为政事令,后拜大丞相封齐王。
韩德让等武将们的意见发表的差不多了,才立身开口:“皇上、太后,北院枢密使的主张不错,众将的见解也很好。扫平宋朝,一统天下,是我朝的宏旨,永不会改变。然事有轻重缓急,时有机遇与非机遇。宋朝当初胆敢动平夏,就是因为他们看到我朝景宗病重,朝政更迭,无暇南顾。我朝既然当初无力阻止,此刻便不宜擅起事端。现时,宋人已经深入平夏,尽取各军州,站稳脚跟,且得平夏部的马匹之利,组建大批马军。继迁势单力弱,灭亡是早晚之事。我朝为一无用之李继迁,与宋朝结仇,似乎不是上策。”
“大丞相言之有理。接纳继迁势必引来宋人的攻击,此时开战,于我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