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感谢义成公主为他带来的好处,更为了让公主开心。
李继迁于辽统和七年夏,派遣李知白为使臣,去契丹谢婚,并带了一部分贡品:宝马良驹二十匹、好马二百匹、骆驼一百头、锦骑三百匹,丝织锦被褥五合,苁蓉、青盐各千斤,狐皮千张,兔鹘五只,良犬子十只。另外,李知白还密带金银珠宝若干,赠与耶律汀的父母。
此后,每年八节贡奉不断。李继迁重振声威,更胜从前,各族帐蜂拥而归。令赵保忠又气又怕又后悔。早知各族帐这么容易变脸,就不应该给他们丁点好处!
眼看着用钱收卖来的各族帐的人,吃饱喝足羽翼丰满,屁股一掉坐到李继迁那边去了,还拐带了许多族帐去,赵保忠忧心如焚,坐立不安。长此以往,银夏之地,定成李继迁囊中物,届时,他将何去何从?没奈何,只有喝酒。于是,赵保忠又一次抱起酒壶,借酒浇愁。
朝廷搜罗马匹的圣旨传到夏州时,赵保忠宿酒未醒呢,硬被李继云和千玉仁雄从床上拉起来,迷迷楞楞地听圣旨,别的什么也没有听见,唯独一句,着赵保忠岁市军马五万匹一句,听明白了,当时就急出一身冷汗,酒也醒过来。
每年购买五万匹马,放在过去的平夏部不是什么大事。
那时,李克睿等极力控制,每年还卖给朝廷四五万匹马。
现在,平夏部的马匹,早被朝廷搜罗一空。他的势力范围内,没有多少马匹可购。而李继迁的势力范围内有些新生马,却多是自己贷给族帐的那些马,被那些没良心的族帐带到李继迁那边去的。一时间,上哪去弄这么多马匹去?于是,赵保忠问计于李继云和千玉仁雄。
且说李继云,本与赵保忠有杀父之仇,但在秦翰的威胁利诱与撮合下,放弃父仇,与赵保忠合好,共同对付李继迁。同时,秦翰将千玉仁雄也派给赵保忠,帮助和监视他。
这日,赵保忠向李继云、千玉仁雄问计:“你们也听见了,朝廷从此以后,每年要五万匹马。你们说说,咱们应该如何办?”
“给他买去。咱银夏五州,别的没有,买几匹马还不容易。”李继云不以为然地说道:“现在虽不如从前了,马匹大量短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几万匹马还难不死人。只夏银两州的马市,每集也能买个一二千匹。还有宥绥静三州呢。只要有银子,五万匹马虽最大了些,有半年八个月,怎的也置办齐了。”
赵保忠挠头道:“说的轻巧。朝廷要的是军马,不是叫个马就行的。再说了,是年年都要。将种马都搜罗光了,平夏部就要断马了!”
千玉仁雄道:“帅爷,李爷,光这瞎扯有甚用,到马市看看心里不就有底了嘛。”
“言之有理。”赵保忠起身道:“走,去马市。”
赵保忠李继云千玉仁雄三人,来到马市一看愣住了。三人六只眼瞪的凫卵一般。
往日熙熙攘攘、热闹非常的马市,空旷如野。赵保忠就问:“怎么回事,今日不开市吗?”
李继云道:“大概是。或许是今儿个逢双,不开市。”
千玉仁雄道:“帅爷,不对头。你看,牛羊驼骡的市,都开着,怎会单单就不开马市呢?太不对头了。”
赵保忠吼叫道:“那你们倒是叫人过来,问问啊!”
李继云和千玉仁雄忙呼喝随从:“去叫个马牙子来!”
随从们散开去找马牙子,过了好大一会,才陆续跑回来禀报:“爷,帅爷,马牙子全都不见了,一个也没有,不知道都跑哪去了。”
赵保忠闻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喝骂:“你们都是死球日的?死洞洞下的嘛!没有马牙子,就不会叫牛牙子、羊牙子来问问?!”
随从们这才又去找别的牙子,不一会,揪来了一群牛牙子、羊牙子、驼牙子,甚至还有猪牙子。这些牙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揪他们。俗语说,车船牙脚行,无罪也该杀。因为这些个行当,最能耍奸使坏骗人,大多数人都干下过亏良心的事。特别是汉羌杂居这些地方,汉族的牲口牙子,专门欺骗各族群众。因此皆以为东窗事发,个个吓得战战兢兢。
有个胆大点的牛牙子抢先道:“各位爷,咱们甚事也没犯,抓咱们来干甚?咱家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一家人就靠咱扒食活命呢,爷可不能抓咱。爷要是抓了咱,就害了一家人的性命了......”
赵保忠这个气,喝叱了一声:“闭嘴!谁说咱要抓你们了?咱是有事问你们。咱问你,这马市里的马和马牙子都哪里去了?”
这个牛牙子松了一口气,回禀道:“回爷的话,数日前,有人传来李驸马的箭令,夏州马市撤除,所有马匹交易,都改到王亭镇去作。于是,咱夏州的马和马牙子,都去了王亭镇。”
“甚……”赵保忠大吃一惊,立刻面如死灰。挥手放了牙子们,垂头丧气回到夏王宫,连发火骂人的劲头都没了。
赵保忠知道李继迁这是釜底抽薪,又抢先一招。这是抡起狼牙大棒,朝他后脑海上砸呀。
赵保忠拿过酒囊,抱着喝了一气才心神稍定,问李继云和千玉仁雄:“事已至此,你们说当如何是好?”
千玉仁雄同李继云,那是五百分两份,一对二百五,哪里有什么好办法。当时,千玉仁雄说道:“去其它的州购买就是了。”
李继云却神灵活现地嚷嚷道:“令各州县贡送,不贡送就抢他狗日的!”
赵保忠一听这话,便气不打一处来,扫了二人一眼,阴沉沉地冷笑道:“行,就依你们,一个人去给咱买上二万匹,一个人去给咱抢上三万匹。去吧。事成之后,本帅有重赏!”
李继云千玉仁雄听赵保忠这么一说,面面相觑傻眼了。
李继迁就在城外飙来扬去,谁敢出城?那不是屁股眼上拔火罐,找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