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柴房旁的一块较为隐蔽的空地上,此时管家刘安正在指挥一个家丁和妓院的一个下人,给地上薛根山的尸首捆扎席子,见到老爷来了,他急忙迎上施礼,然后指着席子,说道:“这便是薛工匠的尸首。”
刘员外点点头,来到薛根山的尸体跟前,吩咐道:“将席子打开。”
下人急忙解开捆扎的绳子,解开了白苇席。
麻神医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伸开拇指和食指,撑开薛工匠的眼睛看了看,又在他的口鼻里沾了些唾液、鼻涕,放在鼻尖上闻了闻,然后扒开他的衣服,仔细观看起来。众人一看,都大吃一惊,只见薛根山浑身鏊黑青紫,颜色很是骇人。
根山大哥莫不是中了毒?李小白在心中打了个问号。
“麻神医,您看……”刘员外问道。
麻神医用方巾揩了手指,手捻着长长的银白胡须说道:“此人乃因患马上风暴毙身亡。”
“噢?”刘员外听后微微点点头,问,“您确定么?”
“小老儿绝对不会看走眼。”麻神医肯定地说道。
“是呀,是呀。”老鸨儿王妈妈趋步来到跟前,说道:“这位客官就是患了马上风才咽气的,当时差点没把我们的小樱桃姑娘给吓死!”
站在旁边的李小白听得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麻神医,小生不才,敢问何谓‘马上风’?”
“这位公子是……?”麻神医望着刘员外问道。
“哦,他是鲁山李公子,是薛工匠的表弟。进京赶考,路过此地,不想遇到了这种事情。”刘员外介绍道。
“呵呵,原来是个读书的公子啊,怪不得没听说过马上风呢。”麻神医手捋长髯,微笑道,“这马上风,也叫骑马风,又叫腹上死。指的是男子在做房事之时,过于狂烈而引起血脉暴涨,导致腰腹痉挛,项背抽筋,继而昏厥暴毙。”
李小白这才恍然大悟。
麻神医接着说,“此症状多发于性事无律、饥渴亢奋的男子;尤其是清早空腹,加上饮酒过量,即刻就行房事,淫乐无度不节制,就易产生马上风而暴毙身亡。其浑身血脉不畅,肌肤便青紫淤黑。刚刚小老儿闻到这位客官口鼻含有酒气,想必他今早一定空腹饮酒了。哎!这就叫乐极生悲啊。”
李小白听了麻神医的话,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心说:真神人也!根山大哥就是上午喝了酒,就进倚翠楼的啊。
“麻神医,你真不愧是神医啊。”王妈妈说道,“今天一大清早的,这位客官就醉醺醺地闯进咱们屋里,叫喊着要找姑娘。他看中了咱家的小樱桃,搂着就上了楼,一头扎进房里,一上午都不出来。直到后半晌,小樱桃才慌里慌张跑下楼,对我言讲,这位客官死在了她的肚皮上。还说,他太有暴劲了,差点没把咱姑娘给弄死,整整上了五六次呢,就给八辈子没见过姑娘似的。”
“不要再讲下去了。”刘员外制止道,然后望望管家刘安和家丁,说,“你们先把薛工匠的尸首装上牛车,运到窑场后边的破窑洞里安放,等候他的家人料理。”
“喏。”管家刘安应道,便吩咐下人重新盖苇席,捆扎尸首。
刘员外掏出一些散碎银子递向麻神医,说道:“辛苦您了,请收下。”
麻神医推辞了一番就接了,然后告辞而去。
“刘员外,请到前厅喝口茶吧。”老鸨王妈妈请让道。
“唔。”刘员外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头前带路,我要仔细盘问一下那个叫小樱桃的姑娘,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随后若是薛家报了官,我也好对魏知县有个交代,我毕竟是员外,咱们镇上出了事情,我要负责的。李公子,咱们一块过去喝杯茶,去问个明白。”
李小白听了刘员外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跟随王妈妈和刘员外进了倚翠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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