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每隔两天,刘侯就去衡阳城的酒肆送一次酒。美酒供不应求,刘侯带着五个奴隶,和王五夫妇,忙的不亦乐乎。刘侯还特意给王五夫妇每人发了三两银子的奖金,说是奖励这段时间的辛劳。王五夫妇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干活也就更加卖力了。五个奴隶却不需要奖励,只要管饱饭,他们就谢天谢地了,何况还有酒肉。
刘侯有心想要扩大产能,目前小店每天也就能产一百多斤酒,衡阳城里那么多人口,少说每天也能消耗掉一千来斤。他就寻思着要再去买几个奴隶来。这一个多月时间,他荷包里已经有了一千多两银子的积蓄了。他嫌银子带着不方便,到衡阳城的银庄,换成了百元面值的银票。上次去城里送酒的时候,刘侯特意打听了,今明两天,城里的奴隶协会将有新到的奴隶出售。
天刚蒙蒙亮,刘侯就起床了,他将一千两银票慎重地藏好,这可是他这一个多月挣到的全部家当。他走出门去,只见酒店外的平地上,停了两辆独轮车。几个奴隶已经将十二大坛酒分别搬到了两辆独轮车上,车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防止路上颠簸弄碎酒坛。刘侯上前协助奴隶们用草绳将大酒坛固定好。一切忙完,刘平的笑声已经传了过来,他一向是如此,人不到声先闻。
两个奴隶推着独轮车走在前面,刘侯和刘平则跟在后面说说笑笑。奴隶们已经强壮了起来,手臂上已经可以看到纹起的肌肉。刘侯此前还特意给奴隶们采购了几套衣裳。人靠衣装,光看外表,已经没有人能认出他们的奴隶身份来。
从小村到官道的小路很是崎岖,两个奴隶小心地保持着独轮车的平衡。由于小路太狭窄,刘侯和刘平也没法帮上忙。
刘侯看着路边清澈见底的小溪,道:“这条路得休整一下,我还想要用四轮马车往城里运酒呢。那样速度就快得多了。”
刘平道:“这路要拓宽成马车道,花费太巨大了,我看只要弄平坦一点儿,独轮车能顺畅行走就好了。到时候,用独轮车将酒从村里运到官道上,再转到马车上就行了。”
刘侯很赞许地看了刘平一眼,道:“贤弟若是去做商人,怕是连范蠡也要被你压过风头了。”
刘平哈哈大笑,他此前听刘侯说过范蠡的故事。
十里香酒店这一个多月以来名声大噪,就因为这“茅台”酒。刘侯几人达到酒店门口的时候,虽然不是吃饭时间,可小店里依旧座无虚席,李老板在柜台后面打着算盘,笑呵呵地合不拢嘴。
交割了酒,李老板拉着刘侯就往里间走,脸上的皱纹都在笑。他强烈要求刘侯能提高供应量。刘侯笑着答应了。目前酒店平均每天能从刘侯那里拿到一百多斤茅台,远远满足不了需求,现在不仅附近的城南的居民要来喝酒,连城北的居民也都大老远慕名前来。
李老板陪着刘侯与刘平坐下了,两个奴隶则站在刘侯后面。李老板亲自倒好茶,又吩咐小二去厨房要几个菜来,笑道:“将近中午了,吃个便饭再回去。”若是平时,刘侯与刘平也不推迟,事实上,他们基本上每次来送酒,都要在这里吃饭;这回刘侯却连忙叫住了小二,对李老板解释道:“今天却不在这里叼扰您,我们还有点儿事。”
衡阳城的奴隶协会规模比长沙城的小了一号,却不妨碍它鹤立鸡群,衡阳城里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也就郡守衙门等少数几个建筑。奴隶协会前面也是一块宽阔的广场,此时,拍卖大会正在广场上热闹进行。
广场上的拥挤的人群大多数是看热闹的,能买得起奴隶的人并不多,但是大家的兴致却很高,也许是为了看那些穿的极少的女奴隶的曼妙身姿吧,买不起,看看也是好的。
刘侯与刘平率先往里面挤,两个奴隶跟在后面。能够上拍卖会的奴隶都是上好的货色,年轻貌美的女人自然是抢手货,而身强力壮的男奴同样是很受青睐的。价值较低的奴隶则只能在奴隶市场买卖。刘侯满头大汗挤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奴以三十两的银子的价钱被拍卖掉。买主兴高采烈地领着那个温顺的女奴走下拍卖会高台,手早已经在不规矩地乱动了。
这次有备而来,刘侯走上了高台,交了一百两银子的押金。一个彬彬有礼的侍者领着他,走向了拍卖场中的一个座位。刘侯坐下来,侍者又递给他一个竞拍用的牌子,然后鞠躬离开了。刘侯望向台下,没看到刘平和两个奴隶,台下满是黑压压的人群,一时之间却找不到三人的所在。他将视线转到拍卖台上,拍卖师正在介绍一个强壮的男奴。
这个男奴此前是一名戍守边疆的士兵,因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被贬为奴隶。刘侯暗暗猜想他犯了什么罪,被处以这仅次于死刑的处罚。拍卖师没有详细介绍他所犯的罪过,只是大声地读出奴隶的身高、体重等信息。
“大家看看他的肌肉!”拍卖师捏了捏奴隶赤裸着的胳膊,又用拍卖台上的一块布擦了擦手,大概嫌奴隶胳膊上沾着脏东西。那个奴隶低垂着眼,完全没有表情,这正是所有奴隶的招牌表情。那拍卖师接着叫道:“他比一头牛还强壮啊!起拍价——”他拖长了音,似乎要吊起大家的胃口,老半天,才喊出价钱:“二十两!”
刘侯想起自己那五个奴隶是用十两银子的低价买来的,他们当时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算起来,这个当过兵的强壮奴隶,只要二十两银子,确实算不上贵了。
大概是奴隶当过兵的独特经历吸引着众人,毕竟这种奴隶是十分罕见的,价格很快就超过了此前那个女奴的三十两。此时,竞价的人已经只有两三个了;刘侯却在此时加入了竞拍的行列。“四十两!”他从容不迫地喊道。这突然提高的十两让许多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拍卖师笑的很欢,带着挑逗的语气喊道:“四十两一次,四十两二次,还有没有人加价?”
“四十五两!”有人喊道。刘侯感觉到有人用忿忿的眼光盯了他一眼,他觉得自己脖子上突然刺痛了一下。
“五十两!”刘侯毫不犹豫马上加价。拍卖场传来小声的惊叹声,用五十两买一个美貌的女奴很常见,但是花这么大价钱买一个男奴,就很让人惊讶了。很多人在窃窃私语,猜测着这个不把钱当回事的竞拍者的身份,大概又是哪个大家族的纨绔子弟吧?
没有人再加价,刘侯顺利地买到了这个叫“张自行”的奴隶。他走上拍卖台,从拍卖师手里接过奴隶的身份证明。
接下来,刘侯又以蛮横的竞价风格,高价拍得两个奴隶。拍卖师笑得合不拢嘴,全场的目光都被这个出手大方的竞拍者吸引过去了。有人羡慕他有钱,有人鄙夷他纨绔乱花钱。刘侯没注意到,拍卖会上有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正恨得他牙痒痒,恨他抢了风头。这位公子哥带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伴,偏偏他自己口袋里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无力去与刘侯竞争。
拍卖会结束时,刘侯共拍得七个奴隶,都是是年轻壮实的男奴。后来拍到的几个奴隶却没有花多少钱,差不多都是以起拍价购得的;大概拍卖会的人们都认识到,和这个视钱财如粪土的疯狗竞拍,是没有意义的。刘侯竞拍时从来都是五两、十两地加价,仿佛那银子如粪土一般。七个奴隶,共花了他二百两银子。刘侯觉得意犹未尽,他原本是想把所有钱都用来购买奴隶的,奈何拍卖会结束了。
刘侯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奴隶身份证明,七个奴隶跟在他身后,鱼贯走下高台。刘平和两个奴隶从人群中挤出来,和刘侯会合。
一行人挤出广场,到奴隶协会办好了手续。待到走出奴隶协会压抑的大厅,刘侯对刘平道:“找个地方吃中饭,这几个怕是饿得厉害了。”刘侯回头看了一眼老老实实跟在身后的奴隶们。刘侯不担心奴隶们逃跑,毕竟身份证明在刘侯手里,他们就算逃跑,也逃不出多远。这个世界里,没有身份证明是寸步难行的,不说别的,光是城门口的关卡就过不去。而且,逃跑的奴隶,要面对残酷的刑法。因此,这个世界里,极少有奴隶逃跑的事件发生,除非主人极端残暴。
广场附近有个酒楼,刘三和刘四带着七个新买的奴隶挤坐一桌,刘侯与刘平坐一桌。刘侯点了酒菜,对刘平道:“我看到告示,下午奴隶市场还有奴隶卖,咱们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