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村民李四正牵着自己的孙儿在村里散步。他孙儿突然举起小手,指着进村的小路,喊道:“爷爷,看,好多人。”李四顺着孙儿的手指,看见长长的一条队伍进村走在进村的小路上,怕是有二、三十个人。
李四眯着眼睛,看清楚了队伍领头的正是村长的儿子刘平和酒老板刘侯。酒老板刘侯已经被李四算作自己人了,刘侯对村民们是极好的,李四家的老二上个月买牛,到处借不到钱,最后还是刘侯借给了他五两银子,连字据都不要。“啧啧,人家就是有气魄,毕竟是士子大人呢。不过俺们家也决不会赖他的钱。”李四对孙子道。他孙子却听不懂他的意思,才三岁多呢。小孩奋力挣脱了李四的手,去玩泥巴去了。
二十几个奴隶,在酒店前的平地上乱糟糟站好了。虽然队伍很乱,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刘侯朝酒店里喊道:“刘二。”
刘二就是那个老虎来袭时,勇敢地挡在主人身前,直到昏迷过去的那个奴隶。刘二飞快地跑了出来,被门口站着的二十几条汉子吓了一条。然而他很快恢复过来,朝着刘侯立正,站的笔直,用宏亮的声音道:“是!主人!”
刘侯点点头,面对着新买的二十四个奴隶道:“我,你们的主人,姓刘名侯。这位,刘二,以后就是你们的队长。”刘侯手搭着刘二肩膀,继续道:“凡是服从我的命令的人,我都不会亏待!几个月前,你们的队长刘二,比你们所有人都要瘦弱,现在,你们恐怕没几个人有他壮吧。”
“但是!”刘侯突然吼道,吓得几个奴隶打寒战。刘侯继续道:“我也不吝惜残酷的刑罚。希望你们不要做背叛主人的事情。”
“你!出来。”刘侯指着队伍中一个强壮的奴隶道。
这奴隶正是那个当过兵的,他面无表情地往前迈出几步,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刘侯。
刘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自行!”当过兵的奴隶反应很快、声音宏亮,大概是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
刘侯很满意他的干净利索,微微点点头道:“张自行,我现在任命你为副队长。”
“是!”张自行大声道。
几个老奴隶站在刘侯身后的酒店门口,看着刘侯对新来的奴隶们训话。刘侯任命刘二做队长,他们心服口服,刘二不仅胆大而且力量横蛮,对几个奴隶兄弟又宽厚;可是主人竟然任命一个新来的当副队长,他们脸上都露出不服气的神色。
刘侯恰好转头,看到身后的几个奴隶脸上的表情,喊道:“你们几个,也站到队伍中来。”等到几个奴隶站好了,刘侯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几个不服气,因为你们的资格比张自行老,你们一定会问,张自行初来乍到,寸功未立,凭什么当队长,是不是?”刘侯虽然语气平和,但是几个老奴隶已经都绷紧了身体。
“你们记住了,在我这里,看重的不是资历。我看重的是忠诚、是能力、是贡献!”刘侯突然提高了嗓门。
“张自行能当上副队长,是因为他的能力,因为他的一身功夫。你们有谁不服气的,等有空闲了,可以找他打一架,谁打赢了他,我就任命谁当副队长。”
张自行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心想,这个主人难道竟然也是个会家子?竟然看出了自己身上的功夫来?他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奴隶们解散之后,由刘二带着他们前往住处休整。王五夫妇已经盖好了新房子,早已经搬出去了。新来的奴隶们就暂时挤着睡酒店的两间屋子里,好在这两间屋子比较大,足够放得下二十几个铺位。
张自行跟着队伍往酒店里走,刘侯叫住他。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酒店后的空地上。这块空地足有百来个平方米,场中还竖着两个箭靶,看来是练弓箭的地方。
刘侯道:“你也许在疑惑,我怎么一眼就看出了你一身的功夫,对不对?即便是在军营里,能够称的上是有一身功夫的人,也是百里挑一。”
他顿了顿,接着道:“只因为,我也是练家子。”刘侯解开外衣,往身后地上一丢,喝道:“来!咱们拆几招!”
张自行眼中闪着光,跃跃欲试了,身子却没有动。刘侯知道奴隶是有忌讳的,叫道:“犹豫什么,主人我命令你和我打架!”
张自行说打就打,往前踏上一大步,双拳夹带着雷霆之势,砸向刘侯。刘侯往旁边一闪,左腿已经飞起,攻敌侧面。两人的打斗,拳脚之间虎虎生风,普通人要是挨上一拳一脚,早已倒地不起了。
张自行以力量见长,刘侯以身法占优。张自行也许是憋闷的久了,想要发泄心中的郁闷,拳掌之间甚为凌厉,毫不留情。刘侯却不怪他,比武的时候,胜负本就相差一线,怎能留情迟疑?
两人打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直到刘侯的双爪停在了张自行的眼睛前,相距不过两寸,那雷霆一抓却倏地停了下来;在刘侯停下的时候,张自行正高速出击的拳脚也突然停了下来,就像是电影突然暂停了一样。若是牛顿看到这个场面,一定会大喊:“这不可能!这违背物理定律!”
“我败了。”张自行道。他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刘侯同样是浑身往下滴水。虽只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两人的出汗量却是惊人。
“哈哈,痛快。”刘侯叫道。打斗的时候,他想起了和父亲拆招的情景,虽然心头飘过一丝淡淡的哀伤,却实在是酣畅淋漓。“这作不得数,等你调养好身子,咱们再打过。”刘侯谦虚道,其实他心里知道,就算是张自行处于最佳状态,也仍然比他差了半个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