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虎岭,衡山寨贼人队伍继续前进,由于地势险恶,道路狭窄,两百多人的队伍拖得老长。
远远地,首领看到了那颗倒塌的大树,五六个山贼正在喊着号子使劲搬动,然而那棵树太大了,几乎没有移动。
领命令十个山贼前去增援。
他身后军官道:“头领,你看,那马车……”马车就在那倒塌的大树旁边,侧翻在地,一只轮子只剩下一半。拉车的马已经不见踪影。
领看在眼里,心想,这马车大概是坏了,被丢弃在路边。他命令那名军官道:“你前去查看一番。”
军官应声“是”,飞快地向马车跑去了。这些山贼,常年在山上行走,因此腿脚很是便利。
“啊!”那军官拉开马车门时,发出一声尖叫。
“什么事?”首领喊道。
“好多……好多银子啊。”那军官应道,一只手从马车里抓出了一大块银锭。银子在阳光下发着迷人的光芒。
“哇。”山贼们喧哗声已经盖过了首领的命令。
领大步向马车跑去。后面的山贼见状,更是一窝蜂地跑,争先恐后,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领常年养尊处优,身体不免发福,因此他虽然最先跑,却很快被几个山贼超越了。等首领到达马车边时,几个大箱子已经被山贼们乱哄哄地抬出来了。白花花的大小银锭散落到了地上。山贼们看到银子,就像苍蝇看到血,越发疯狂起来。
领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心中甚至打起“鸣金收兵”的念头,此次前来抢酒坊,为的不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吗?现在这么多银子到手,回到山寨,也可以向大头领交代了。他也懒得去弹压手下的山贼们。山寨讲的就是义气,没那么多规矩;规矩多了,岂不是和官兵没有分别了?
那几个奉命搬树的山贼们,见到这边欢呼,早已放下手中活计,跑向了马车。那棵大树,依然阻挡着前进的道路。
就在此时,嗖嗖的声音响起,首领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心中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抬头,只见漫天飞箭,像是蝗虫一般,向着自己的队伍飞来。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片惨叫声已经响起。
“不要乱,不要乱!”首领拔出插在自己手臂上的箭头,忍痛喊道。然而他的声音完全被手下们乱成一锅粥的呼喊掩盖了。
箭雨过后,鼓声响起,两边山上竖起数十面大旗,喊杀震天。首领心彻底凉了,从旗帜的数量看来,埋伏的敌人怕是有上千。他悲哀的想道:“这就是我的埋骨之地了。”
山贼们一个个惶急失措,却又无路可逃。左右是呼喊着冲杀下来的敌人;前有大树阻挡;后面是自己的同伴,堵塞着撤退的退路。
领心想,反正是个死,不如拖几个垫背的。他抄起长戟,迎向了山上冲下的刘家军士兵。
领空有一身本领,只来得及砍出几刀,便被敌人的长矛从心窝刺入。
刘侯身先士卒,高喊道:“你们首领已死,投降者不杀!”
山贼们已经被摧毁了斗志,入目都是阵亡的战友与猩红的血迹,此时又见首领身亡,便纷纷放弃了抵抗。
这一役,刘家军以六死十伤的代价,杀死贼兵六十余人,抓到俘虏五十余人。进攻刘家酒坊的二百余衡山寨贼兵,只逃回去不到一半。刘家军从此名声大噪。
刘家军携俘虏回到武星村的时候,村民们都在刘家酒坊的围墙之内张望。山贼来袭的消息传来时,村民们慌慌张张收拾了家中的金银细软,携妻带子,搀老扶幼,进入酒坊围墙内躲避。刘家酒坊的围墙高大,而且刘家军盔甲鲜明、刀枪锋利,这些都让村民们觉得安心。然而,他们对于刘家军能否战胜传闻中凶恶的衡山贼,还是没有把握,一个个手心都捏着一把汗。
刘家军凯旋的队伍浩浩荡荡进村时,哨楼上的留守士兵首先发出了欢呼。很快,得知喜讯的村民也欢呼起来。他们的命运已经捆绑在了刘家军身上。在这山贼横行的日子里,刘家军是村民们坚强的依靠。
酒坊大门敞开,当先进来的是刘侯,紧跟他的是几个担架,担架上抬着的是此次战斗中受伤与战死的士兵们。刘侯命令受伤士兵们走在队伍前面,以表示对他们浴血奋战的尊重。刘侯早就承诺过,不会抛下任何伤病士兵。
村民们自发欢呼鼓掌起来,大家脸上洋溢着笑容。虽然伤兵让大家觉得忧心,然而这终究是一场鼓舞人心的大胜。
刘侯书房内,居中坐着刘侯,两侧分别是村长大人与五名刘家军高级军官。
“此次虽然大胜,前景并不乐观。”刘侯缓缓道。
“正是,咱们切不可轻敌。此次来袭的只是衡山贼的小部。据属下所知,衡山寨贼人总数超过三千人,在方圆几百里算得上是大股山贼。”黄忠道。
“若是传闻属实,衡山贼有三千人,我军怕是难以抵挡。毕竟兵力相差悬殊。”张自行道。
村长望着刘侯道:“如不嫌弃,村中几十个精壮猎人,弓术都还将就,可以让他们暂时加入贵军。”
刘侯道:“多谢村长好意,有了这些神射手,咱们又多了几分保障。”他喝了一口茶,接着道:“如今局势,我军与横山贼势同水火,难以并存。山贼势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不可!主公,酒坊经营蒸蒸日上,此时弃之,实在是可惜……”黄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