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侯道:“我如何不心痛。再说,酒坊是我军的唯一财源。只是,酒坊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人还在,酒坊可以再建。”
大家陷入了沉默,许久,张自行道:“属下看来,也没有其他好办法了。武星村无险可守,酒坊围墙虽然经过多次修缮,却远不足以抵御强敌。”
刘侯道:“就这样决定了,咱们权且撤退,他日再与衡山贼算账。现今,江夏贼兵猖獗,郡县糜烂,朝廷大军与贼兵的较量,胜负未知。北方的长沙郡,此时也正是兵荒马乱。”
“咱们既然不能往北去长沙郡,那就只能往西南去零陵方向,以及东南的桂阳方向了。听闻桂阳多乱民,目前只有零陵还较为安定。咱们不如去零陵?”黄忠道。
刘侯缓缓点头,道:“零陵正是目前最佳选择。只是,前去零陵,要经过衡山贼的势力范围。”
陈武腾地站起来,道:“那岂不是无路可去?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狗娘养的,就和衡山贼拼了罢,爷爷才不怕他们呢,哼哼。”
刘侯道:“李贤弟,稍安勿躁。天无绝人之路。村长大人,不知道这大山之中,是否有小路通往零陵方向?”
村长眼睛一亮,道:“还真有一条小路,俺小时候曾跟着长辈走过,只是,山路崎岖,怕是不好走。”
刘侯道:“有路就好,难走一点,倒不怕。事不宜迟,咱们尽快动身,从山路撤退。”
村长起身道:“如此,我这就去通知村民。”
刘侯道:“衡山贼的大队人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杀来了。大家尽快收拾。一个时辰之后出发!”
村长走后,刘侯环视了一圈手下将领,道:“咱们距离衡山寨不过半日路程。贼人的溃兵很快就会逃回衡山寨。”
黄忠道:“衡山贼低估了我们的力量,吃了这个大亏,必不会善罢甘休。溃兵逃回衡山寨之时,也就是山寨大队人马出发之时。”
张自行皱眉道:“我军从山路撤退,未必不留下痕迹,恐怕贼人会顺路追杀。”
刘侯道:“正是,贼人长久在山上活动,山路行进速度极快;我军又要携带村民老幼,速度被拖累。”
张自行道:“不如弃了村民。”
刘侯断喝道:“不可!我岂能干出这不仁不义之事。村中百姓素来敬信我,更是把刘家军当作靠山,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黄忠道:“正是,所谓得民心者的天下。主公,我倒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拖延贼人攻势。只是不知能否成功。”
刘侯喜的站了起来,道:“汉升有何妙策,速速说来。”
黄忠压低声音道:“此事,要着落在俘虏身上。”
刘侯眯着眼,缓缓点头,示意黄忠继续说。
黄忠道:“咱们前去攻打衡山寨。”他此话一出,满座皆惊。衡山寨兵力三千,刘家军只三百人,以一敌十,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陈武站起来道:“好!还是你爽快,主公,大家就杀上山贼老家去罢。”
张自行急道:“不可,万万不可,此前,我军以微弱代价,击败来犯的二百山贼,凭借的是地形优势。主公,万万不可轻视衡山贼。”
黄忠拈须笑道:“诸位莫惊,咱们并不是要真的去攻打。”
陈武道:“打便打,不打便不打,还有什么真的假的!”
刘侯看着黄忠,缓缓道:“你的意思,是要做出攻打山贼的假象,让山贼俘虏看到,然后放俘虏逃跑,回去报告军情?”
黄忠道:“主上英明,正是如此,山寨乃贼人根据地,若得知我军去攻,必不敢掉以轻心。”
张自行点头道:“敌明我暗,山贼并不知晓我军虚实,此前大败,山贼头领必以为我军兵力颇多。”
刘侯道:“如此,贼人就会回守山寨,布置天罗地网,等待我军钻进去。”
黄忠道:“正是,贼人在山寨空等,就达到了拖延时间的目的,我军则能从容撤退了。等贼人发现情况不对,我军早已远走他方了。”
张自行道:“此计应有较大成功机会。”
刘侯道:“就如此办,汉升,此次若撤退成功,你记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