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云霞,冰礁蓝渐渐丰盈成拱璧蓝,徐徐渗入玫瑰紫、胭脂红……曙光初绽,碧波万顷的北海上,碎金流连,“若愚号”缓缓向北而行。
此时,旭日初升,海风激荡,引得南宫若愚再一次抬头仰望。晨阳如金,润亮那棕褐色眼眸,彷如琥珀一般,澄澈明亮,兰亦安不由得看呆了。
红日温和得如青瓷碗内盛着的蛋黄,微颤着,跃海而出。
北海舒展如画,通透如碧色琉璃。
一架直升机缓缓降落在“若愚号”的后甲板上。
兰亦安正待言语,却见表哥已站起身来,清瘦秀挺的身姿,笔直如枪杆,晨风中掺杂着海的咸湿,他灰色的风衣激荡开来,飒飒如旗舞。那儒雅邤长的背影令得天为之清,云为之逸,海为之蓝,落在兰亦安的眼中,端的是潇洒倜傥、风流明秀。
直升机上下来的青衣男子,温文持重,兰亦安认出那是侍从轻风,舅舅的近侍之一。表哥与他简短地交谈了数语,神情平和如常,至少兰亦安看不出任何端倪。
南宫若愚缓缓走了回来,空气里有浅淡的香气,原产冰雪的娑罗树清香,有安神静心的功效。
兰亦安熟悉这种香气。
此神赐之树据传能辟邪,北国皇宫内随处可见,不过,表哥身上捎带的这香,似乎有些特别。
红日映碧海,清风如欢歌,身遭一切,美得让人沉醉。
兰亦安如坠梦中,表哥越来越近,那阳光一点点吻上他的顶发、眉眼、红唇、脖颈、腰身,直至他整个人都沐浴在金色的晨阳中。
然后,他就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杵在那,一动不动,额头却已微微见汗。
刚刚,表哥那眼神,寒如针芒,扎得他心脏遽缩,这会,还隐隐生疼。
南宫若愚笑得温文,“王子殿下,请允许我告辞,牧野家继任家主牧野枫与中州公主爱丽丝.卡尔的婚事已提上议程,父亲大人有事在身,要我代他前往致贺。我希望有一天能再受到王子殿下的邀请,前来北国或任何地方相聚。能结识你这样的朋友,我深感荣幸。”
他的语调舒缓而温和,带着种特有的磁性,如水般润开,伸出的那只手,秀长匀称、莹润如玉。
“若愚先生,”兰亦安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我答应与你合作。”
“谢谢。”南宫若愚微笑着说,“殿下的那些宝贝,希望我安置在你的哪处庄园?”
直升飞机远去,其上的北国皇室徽章,金光涟涟。南宫若愚抬首向天,团团彤霞映得碧海如染,天空出奇的清朗,一如他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