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愚缓缓抬起头来,眼神锐如锋刃,令身周数人不由得收回手,他轻轻拥她入怀,那神情温柔得似只想再看她最后一眼。
她白皙而修长的脖颈无力地垂下,脆弱得犹如纤细花茎,南宫若愚将她的额头按向他的胸口,从窗外掠入的风扬起她鬓角滑落的几缕青丝,似想挽留住她最后的一丝生气。
院中最后怒放的凤凰花树业已飘飞如雨,不多时,地上就铺了一层殷红,日影淡薄,夕阳仍在紫檀色雕花窗棂前流连,似不忍离去。
“葬在泪海吧。”
侍女海棠抬首,书桌后的少爷淡淡道,语气平静得似在谈论今日的晚餐,“质本洁来还洁去,也无需什么棺木了。”
她站在那,半晌无语。
“还有什么事?”南宫若愚看向她。
“我缝了几件衣裳,”海棠柔声道,“算是给小黑的最后一点心意吧。”
闻言,南宫若愚不由深深看了她一眼,却再无言语。海棠轻施一礼,自顾自地退了出去。
夕阳返照桃花岸,柳絮飞来片片红。南宫若愚脑海中蓦地冒出这么两句话,父亲大人体恤,允他在家调整三日,可是,睹物思人,更觉难熬。不过一日就重回公司,莫说旁人便是他自己也觉得凉薄。
他的唇角不自觉浮现一抹笑,艳魅清绝,小黑,若你怨,就托梦给我吧。
步出浴室,南宫若愚习惯地穿着宽大的睡袍踏入三楼的卧房,轻轻推开门,他呆了,床上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他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转身出门,如冰、如雪、海棠、微兰4人都立在走廊上,静静地看着他,她们谁也不说一句话。
“抱歉,打扰你们了。”南宫若愚轻声说,“我去书房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轻轻扣上门,他走到窗前,其实碧月高悬,清风徐来,那淡薄的酒香自衣袖间溢出,混着娑罗树的淡香,他觉出自己真有几分醉了。
兰亦安不知从哪听闻,凌晨四时就赶去求了父亲,可惜……口中呼出的微薄白气,渐渐消散于子夜时分的寂静中,他的唇角浮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凄清冷艳,若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倚入别的男人怀中,不如就此结束吧。
他抬首,夜沉如水,连一丝涟漪也无,小黑,你是怨我的吧?所以,你从不肯入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