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蔚蓝海水中短去,晕开的一线湮红,随着海浪起伏,裂成点点碎金。“远洋号”白色的魁梧身影自天际跃现,二副甩开那结结巴巴描叙的船员,登上了高处。
碧蓝海水中,那一抹素白宛如浪峰那一线白色,他举起望远镜,青丝仿佛绽开在冰蓝水中的黑玫瑰,纤柔的花瓣随着海浪起伏、摇曳。他静静看了良久,拨通了船长室的电话。
长长的黑色眼睫扑扇如墨蝶的翅膀,浓密的睫毛润湿后越发显得密而长,因在海水中浸泡了一段时日,面色苍白得犹如淡薄的月,淡粉色的樱唇呈现一种纤柔的弧度,易碎到那照顾她的船员不自觉用上了一种极轻柔地嗓音,他道,“你醒了?”
“你是?”她的嗓音有些暗哑,却透出种难言的温柔。略略露出的小半截皓腕,看得那船员目不转睛,清澈的黑瞳犹如浸在冰水中的黑葡萄,他忽然侧过脸去,“我,我去叫船长过来。”
睁着一双晶亮的瞳仁,目送他远去,少女以手抚额,仍觉出几分晕眩。
“你的名字?”年近花甲的老船长沉声道。这是他最后一趟远航了,不是不忌讳海上的那些传言,不过,万一真是个大活人了?
“名字?”少女细细咀嚼这两个字,蓦地,用手叩头,“不记得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你记得什么?”大副的声音有些冷漠,他是极力反对救她上船的,这里离海岸不足一百海里,也未听闻附近有船只失事,便无关那些祖祖辈辈出海时的叮嘱也多是偷渡客甚至罪犯,眼看货到了家门口,再出纰漏,就前功尽弃了。
“我,我。”少女茫然四顾,“我什么都不记得……不过,我记得一些数字。”
听她口齿清楚地吐出那一长串数字,三人面面相觑,她的声音虽仍带沙哑,但那略沾雪国玉峰一带口音的嗓音,说起话来,像极了那里的贵族女子常用的舒缓语调,温婉得似能抚平人心中任何的焦躁与不耐。
“好像是手机号码,”二副言道,“我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