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锵然地兵刃出鞘的微响，匕首澄碧若一泓秋水，雪亮锋刃照亮了她含泪的眸光，纤叶蝶蓦地睁大了眼睛，却闻得他冷笑了一声，“你为了他，杀我？”

他的嗓音突地拔高，那澄澈若琥珀的眼眸中绯艳血莲刹那怒放，“这把匕首还是我给你的，你可还记得它的典故？”

纤叶蝶扶住窗棂，那摇曳若烟雨的碧色纱幔，洞然而开的雕花朱门，百鸟皆伏的金凤衔珠钗再一次在眼前飘摇，呼吸间皆是混合着沾染了浓郁血腥气的娑罗树香气，耳边却恍惚传来谁的哭泣，“你知道我不会杀你的！我是恨我自己……”

她跪在窗角，身周一切悉数隐去，眼前缓缓浮现那浓郁得化不开的烟雨重纱：

那碧湖水色的帐幔，垂了数层，纠葛着，漫开，宛如一川烟雨，剪不断，理还乱。屋内香氛缭绕，那娑罗树的香味，累积得多了，透出种异样的甜香。

“别——”

声音透出一种别样的温柔与嘶哑，伸自帐外的手，莹润白皙，徒劳地想握住什么，却只是无力的垂下，伏在平滑柔软的青莲色缎面上。

手指纤细中透出淡淡粉嫩，间或微曲下，一如垂死的雪蝶在生命终结前最后的痉挛。

烟雨色的云罗，薄如蝉翼，数层垂叠下来，窥得帘后人影隐隐绰绰。伸出的一截皓腕，衬着莲青色缎面，白皙赛雪，微微撩开一线床幔，但见，她腮晕潮红，醺然欲醉，自眼角溢出的眼泪，晶莹剔透。伏在她身上的男子，身量略显不足。

轰地一声，雕花朱门洞开，冷风涌入，吹淡缠绵如烟罗的娑罗树甜香。

一众女子立于帘后，当先之人衣饰华丽灿烂，雍容难言，尤其是她头上那只衔珠金凤，振翅欲飞，百鸟皆俯。

男子回眸，黑色瞳仁，璀璨若星，竟是一弱冠少年。

忽然之间，他感觉皮肤一紧，有一丝冰凉的寒意瞬间袭取了他的感官，脖颈微侧，那道风声瞬间在后背炸开，有一股温热随着寒意的侵入蜂拥而出。

他缓缓转过头去，一枚金钗刺入他的后肩，深几入骨，一如她眸中的恨。

血玉雕就得凤凰花潋滟如火，钗头垂下细细一缕银流苏，兀自摇曳。

她用力拔出，银色流苏激荡开去，闪着微兰的寒光，一缕细细的血水喷激而出，点点飞红溅上皓如凝脂的手背，妖艳异常。

她侧转身子，盯牢居首的凤钗女子，那眸中似有无数未竟之语。

“你赢了。”声音平静得如冬夜结冰的湖水，那微微的寒光让人隐约忆起许多伤心而惆怅的往事。

居首的女子恍如并未听到，她的神情端庄高贵得无可指摘，眼中的那抹浅笑如水波微漾般不着痕迹。她静静地看着她，金凤嘴衔的流苏坠下一颗金珠，颤颤地垂在额前，高华清贵之余隐隐透出几分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