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阳光,很是柔和,薛城的初冬隐约也沾染了一丝冬的寒冷。窗口的金铃在风中欢笑,南宫若愚默默放下手中的简报,食指修长,按在太阳穴上犹能感觉到血管突突地跳动,细眼狭长,他看住门口的秘书杜如晦。
“蝶小姐一行来了。”她的语调温柔至极,相貌和作风都挺现代的人却有把极其古典的好嗓子,南宫若愚不得不承认这冲淡了她的中性气质,也是他当初挑上她的原因之一吧。
细指纤柔,轻轻拨开一线窗帘,纤叶蝶眺望远处的镜山,这一路上,无论她如何尝试,阿宝都未予回应,心底浮现的不安一点一点滴入心湖,涟漪一圈一圈远去,却始终握不住关键。
“小蝶。”
她循声回望,乌发松松绾在一侧,冰蓝色的宝莲花绽放其间,薄如蝉翼的花瓣微微颤动,衬得同色系的一线耳坠,灿然流光。
南宫若愚静静看着她,目光似一条河,清澈见底却测不出深浅。
“去哪吃饭?”
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说不出的娇俏可人。
他轻轻一笑,上前几步,牵起她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红色的跑车过于招摇,一路上,都不缺或刻意或无意打量的目光。
墨绿的太阳镜遮住一线不安,纤叶蝶笑得温婉,冥冥中,有道视线一直如影随形,烙得她脊背生寒。
“阿宝,”她的嗓音清澈得犹如玉峰飞溅而下的冰泉,些微地冰屑珠玉微撞,透出股难言的温柔,“我早上不是故意不回你话的。”
“唇薄的人,情也薄。”他的嗓音淡淡的,几乎品不出丝毫情绪,她微微垂下眼帘,唇角极力自持,不翘起那线弧度。
“这事,原不是我能做主的。”她的叹息和着风声映入他的脑海,“何况,我听说牧野枫已经把我许给他家了。”
身周一时很安静,拂过耳边的风都捎带了某种随意,她含笑看住身侧的人,“若愚,我们这是去哪?”
“去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在海边。”
浓密的眼睫躲在墨绿的镜片后扑扇,有一道白色的闪电划过她的心扉,照得里外一片透亮。
“你亲自下厨?”粉嫩的唇舒展如月牙,露出的牙齿细白而健康,她的笑多了几分邻家女孩的味道。
他轻轻一笑,闭口不说。
有一种淡淡的欢喜悄悄漫过她的心,若愚的生母从未踏入过家宅,她的骨灰被年幼的若愚洒向了门前的大海。
这,是某种承诺吧?
她的心忽然有了高歌一曲的冲动,极力自持也掩不住嘴角的微笑。
车停在了海边的一所三层小洋房,红瓦白墙,建筑风格颇为现代,据说若愚与他生母在这生活了六年。
空气中参杂了海的咸湿,远远地还能看见渔民在洁白的沙滩上晾晒渔网,这里,是薛城最后的原生态栖居地,若愚的生母生下南宫家的长子,老爷子便在这盖了这所房子。年幼的若愚更多时候是与爷爷生活在一起,他的生母站在阳台上便可眺望到蔚蓝的大海。
海风拂动她的长发,纤叶蝶默默注视房间女主人的画像,很忧郁的色调,很蓝很蓝的海,画家画得相当的传神,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她孤寂的内心世界,她的微笑只在看到自己的儿子时才会扬起吧?
“我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他的笑,乍一看和画上的女子感觉是一样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在我记忆中,她说话都不曾大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