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森林之中矗立着一个黑影，使这个冷清的地方变得格外阴森。

秦川看不见水中月的脸，他根本无法从水中月的眼神中寻找一些有用的信息，他不知道当水中月说要秦川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一个表情，是戏谑嘲弄，或者是万分认真的，当然秦川更愿意是前者。

水中月迟迟没有下手，而秦川也不敢再向前走一分，两个人就这番僵持着，但是局面很明显是由秦川面前的这个裹在黑雾中的女人掌控中，而他自己充其量也只能够算是一个被屠戮者，根本没有说话的份，因此，秦川也不敢率先打破沉寂。

“小子，嘿嘿……”水中月突然的一笑让秦川手无所措，“告诉我你都听到了什么？”

秦川一窒，我当然什么都听到了，该听的都听到了，不该听的也听到了，但是这个能够说出来么？

“那个……嘿嘿……”秦川的脸装作很凝重的样子，“我真的没有听到，你修为那么高深一定知道我是刚刚才躲到大树后边的吧……”秦川努力撑着一副厚脸皮，一副打死也不认账的样子。

水中月又失去的动静，这真的不能不怀疑秦川面前的这个绝世高手是不是听力有点问题，可是秦川不能够说出来，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等，等着水中月来杀自己，更多的，是等待着面前这个看上去凶恶无比的女人放了自己。

秦川天不怕地不怕，他甚至已经绝望到认定这个女的会杀死自己了，可是面前的这个局面是他怎么样都没有想到的，说一句话失去一句话的动静，这样的等待对于秦川这种约等于要执行死刑的人来说是最可怕的。

还有什么比引颈受戮可怕呢，若是真有，那一定便是这种等待别人挥刀的时候了。

“你是在想我放了你吧？”水中月好像还没有从雁北天的离去中回过神来，说话都是上句不接下句的。

“额……”秦川一阵结舌，他还真的没有准备有这么直接的对白，“那个……您是不愿意杀我的对吧？”

所谓绝境有急智，秦川心里面突然生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忽悠吧，忽悠吧，反正都是死，秦川下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直接都要拼一把，再说水中月一直没有动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愿意杀他，或者水中月善心大发了？

“你不能杀我！”秦川使出吃奶的劲让自己安定了下来，这个样子的秦川，才能够算是完整的秦川。

“哦？”水中月的声音中充满了意外，秦川甚至能够想到她挑眉毛的样子，“我不能杀你？哈哈……笑话，这月澜大陆我哪个地方都是来得去得，想杀什么人又有多少人拦得住？”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嘲弄。

“嘿嘿……”秦川张扬地笑了笑，“你手中虽然有引仙图，但是没有我，你永远都得不到月澜录！”

“什么？”水中月一声大喝，显然是相信了，可是上帝保佑，这个真的是秦川自己随意杜撰的，当不得真，而且秦川只是隐隐觉得这个引仙图和月澜录有一些关系，但是没有想到水中月的反应这么剧烈。

“你是说只有你才能够找到月澜录？你凭什么？”水中月的声音中满是不屑与不解，“就是一个十岁不满的毛头小子，十五年后也不过二十出头，你还真的认为你可以凭着到时候四五阶修仙者的能力去和我们这一辈的那些圣阶强者斗？”

秦川的脸上露出一丝黯淡的神采，这也是秦川所想到的，在月澜大陆，一个天赋比较好的人十五年最多就是五六阶的修为，而那些天赋普通的十五年下来也就是三四阶左右，所以水中月说秦川十五年后是四五阶也并不为过。而且秦川自己也知道，十五年后他需要面对的，便就是这个大路上的顶尖强者，那些至少也是水中月这个级别的，秦川可不认为自己有实力和他们斗。

“嘿嘿……”秦川不自在地干笑了一声，然后才做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世间很多事情需要讲究仙缘，命也，乃上天安排，因此很多时候不能够把实力看得太重，尤其是这种高手云集的时候，有的时候缘分比什么都重要，这也是修行者口中的仙机！”

秦川侃侃而谈，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还真的让水中月相信了，不过秦川这个样子，看上去不到十岁，全身脏兮兮的，而且穿的东西还是一套不知道破成什么样子的西服，一副小乞丐的样子，水中月相信他让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其实这也不能够怪水中月容易相信别人，因为这个大陆上边知道月澜录和引仙图的人少之又少，而就算秦川刚才听到了水中月和雁北天谈论引仙图，他能够一口报出月澜录来不得不说秦川对月澜录有一定的了解。月澜大陆上指导月澜录的人本来就是凤毛麟角，一般上了圣阶才有可能慢慢接触这种东西，而秦川现在没有丝毫的修为，看这副打扮也不可能是那个圣阶强者的后人，因此，唯一能够解释的通的便是秦川真正是天命之人。

“这么说来，我还真的不能够杀你了？”水中月的声音有点阴沉，听上去不让不寒而栗。

水中月的话不知为何让秦川冷汗直飙，虽然看上去他面前这个狡猾的女人好像真的相信了，可是就是一个正常人用脚趾甲想都能够想到，有谁会去真正相信一个几岁的小孩一番听上去玄之又玄的话呢。

“你……你杀了我的话，那么……”秦川脑海之中一直想找一个词语出来，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水中月面前他始终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谎言好像不攻自破一样，因此他根本不敢说太多的话。

其实此时的水中月并不是秦川想的那样神圣，她心中也是不断打鼓，这个看上去邋遢不堪的少年，按照常理来说此时还应该在人的庇护下享受着生命的阳光，可是就是这个让人看了一眼都不想看第二眼的小娃子，竟然道出了这个大陆上边最为神秘的事情，这不得不让她好好思考。站在水中月这个高度，她完全知晓这个世界上边还有无数的超越圣阶的存在。

“我不杀你……”水中月思量片刻，终于说出了让秦川足以手舞足蹈的话，可是水中月又岂是这等善人，正当秦川刚松出一口气的时候，水中月又把声音沉了下去，“不过……我要你帮我夺得月澜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