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之中，细凤微微，吹得树木来回摆动，好像在对着什么做最崇敬的致意。

茂盛的枝叶下边，一团黑影带着一个一身脏兮兮的少年在丛林之中穿行着，少年警惕的眉头已经稍稍舒展，心情正是大好。

“秦川，你给我跟紧了，少给我东张西望！”见着这个少年一直左右撇着头打量着森林的风景，黑影发出不满的声音，不过少年并没有因为这个声音而有所收敛，只不过他的脚下确实加快了速度，至少能够和黑影持平了。

这个少年正是秦川，秦川的脚下如今多了一团黑色的氤氲，氤氲之气在秦川的脚下形成了一个淡淡的气旋，秦川双脚恰恰踩在气旋之上，开始秦川还不太适应，不过没走几步便熟练起来，而且不时还在气旋之上耍点小花样，让水中月心情也渐渐好起来。

其实水中月也是十分佩服秦川的适应能力，或者这个也是一方面的领悟能力，水中月再一次深信，这个他身边的小乞丐，不定就是十五年后扰乱大陆的那个人，而此时她的心中也是多了一份自豪，毕竟，这等有潜力的人要是能够为己所用的话，不得不说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是一笔可观的财富，而且更加有可能的就是这便是扭转乾坤的那个人。

秦川此时心情说不出的愉悦，踩在双股软软的能量之上，他基本上觉得自己是在御空飞行了，毕竟秦川实际上是没有脚着地的，而只要秦川愿意，他的双脚踏得越快，他移动便越是迅速，而且这个根本不费任何力量。

秦川此时的动作和溜冰无异，双手放在胸前，不时地还会随着身体晃动，脚下的动作便更像穿着冰鞋踩在冰地上，而且这个“冰地”比以前秦川所接触到的任何一个还要稳，还要舒服，这也是秦川这个地球上来的土老帽兴奋激动成这样的原因。这可是整个人类的梦想呀，而在月澜大陆就这么被水中月轻轻放了两个圈就完成了，秦川可算是人类第一了。

“水……”秦川一开口才发现他还真正不知道叫水中月什么称呼，“嗯……那个，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水中月瞧出了点端倪，不禁莞尔，然后才柔声道：“以后叫我水姨吧……我现在带你去找我徒弟。”

水中月惜字如金，倒也不再说话，不过秦川倒是上了劲儿，“水姨，水姨呀，你真的确定是水姨不是水姐？”秦川脸上浮现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他还准备用此来探探这个水中月的真实年龄呢，秦川直觉上真不相信这是一个白头老妪。

“少给我贫嘴，”水中月佯怒道，“我的年龄都可以当你奶奶的奶奶了，莫非你真不知道这个大路上的普通人活个四五百岁不是问题？”水中月的声音中充满了一丝鄙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是不用武力威慑的话，她总是在秦川嘴上讨不到好处。

“四百岁？”秦川的声音扬起一个高高的音符，“这么奔放？”秦川之前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年龄问题，毕竟他成天和那些穿越者呆在一起也真的得不到什么信息，再说了，那些基本上天天都会饿死冻死无数的穿越者们，你要给他们说什么要活四五百年，那还不是扯淡么，所以当秦川听到四五百岁的时候，声音中全是不可置信。

“额……”水中月一阵无语，“你不是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在月澜上边，无论是穿越者还是本住者，只要不是外界因素死亡的话，老死的时间便都是在四百多岁，当然，要是上了七阶的话，每多一阶便能够多活两三百年，而像我们这般上了圣域的，寿命便几乎是无穷无尽了，因此，秦川你要记着，十五年后你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几百岁的圣域人级或者地级，更有可能的，是那些隐藏了无数年都没有突破的圣域天级强者，他们的实力，是我们这些圣域人级都难以望其项背的。”

秦川拂拂胸，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才微微叹出了一口积郁在胸口的闷气，“我只有十五年，对么？”

出秦川意料的，水中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过头来，然后深深看了秦川一眼，虽然秦川看不清水中月的眼睛，但是他能够感受得到水中月眼神中带来的炽烈的光彩，秦川全身一震，突然又好像灌满了无穷的力量。

就算水中月不说，秦川也知道水中月想的是什么。他和水中月还有一个约定，而如斯聪慧的水中月也不可能不知道秦川有一个梦想，而这个梦想，很大程度上来说，是比抢夺月澜录还艰难无数倍的。

森林之中一片寂静，任谁也没有再说什么，水中月听到秦川的话也是一阵惘然，他不知道秦川能够完成多少，但是她的直觉却总是督促着她去相信这个看上去有点痞样的孩子。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尤其是一个有实力的女人。

秦川和水中月便就在森林之中穿梭着，一路无话，不过秦川也没有觉得太过无聊，毕竟他现在需要想的，已经不是怎么活下去，不是说要如何去生存，更多的，他是要活出一口气来，为了信念而活。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水中月的速度才慢慢缓了下来，不过并没有停着，而秦川估量，他们行走的路程基本上已经有大半个森林了，森林之中处处都相似，而此时的秦川心中却无比的清明，他感觉自己甚至能够完全回想起不同地方不同的景色。

“要到了么？”秦川小声地问了一句，因为他们的速度越来越慢，几乎和正常行走无异了。

“嗯，”水中月轻轻应了一声，“就在前边的阵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