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心中暗暗定下目标，虽然一百个是多少秦川自己现在都数不过来了，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虚数而已。

秦川使劲眨巴着眼睛，江水灌到了眼睛里边，刺得眼睛生疼，几乎都睁不开了，不过就是因为秦川从头到脚全身的疼痛，让他有些清醒，依旧奋力向前游着，即使他的动作已经有一些迟钝……

坚持！坚持！

秦川内心不断呐喊着，他也只能够想到这么多，其他的，都已经模糊了。

眼前的事物也慢慢模糊，秦川几乎是漂在了水的上边，依靠着洪浪的冲势让他慢慢向前滑着。

“雪儿……雪儿……”秦川浸在水中的嘴唇在不住地颤抖，呢喃中说了这几个字，然后就是这几个字，振聋发聩一般，秦川的眼中竟然又闪过一道精光。秦川的身体又慢慢活动了起来，虽然，这些动作都像是苟延残喘而已……

浪头一个接着一个地打在秦川的身体之上，他那八岁的身体也随着翻滚的波浪不住地漂着，看起来格外揪心。

“小川啊……差不多了……差不多了……”韩闯此时站在峡谷之上，双目隐隐约约有些湿润。他根本想不到秦川那个看起来羸弱无比的小身板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的气势，他的这种意志，已经不逊于绝大多数成年人。

韩闯也只是微微地喊道，虽然他对秦川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秦川叫他，可是他现在多么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吼一声大师父，这样，他也能够飞下去将这个韩闯已经说不出感情的八岁小男孩给救上来。

秦川漂流在大江之上，像一具死尸，不过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此时的秦川完全借助了智慧来漂着，秦川的头微微上仰，只是刚好能够呼吸而已，而他的脚很有规律地随着这些波浪秦川变化姿势，就像是鱼的尾鳍一般，而就是这样，秦川虽然全身都没有了什么力气，可是他依旧不断在向前滑动着，而且速度并不是很慢。

可是好事总是不久，秦川这个动作也不能够持续太久，只是因为他确实太累了，就是仰头也会耗费他太多的力气。

如果现在有张床多好……

秦川的脑海之中总是出现这些幻象，他幻想着自己睡在一张床上，然后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用管……

他好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雪儿！对，雪儿……”秦川使劲咬住自己的嘴唇，他想到了雪儿，他想到了那株补魂草，若是自己就这样随随便便就放弃了的话，那雪儿呢？那谁去救雪儿，谁去救雪儿！？

“雪儿！”秦川一声嘶吼，全身竟然又有了许些力气，他顺着江流，慢慢节省着力气，虽然每一次甚至是呼吸秦川都会觉得万分困难，可是真正过了一个困难之后，秦川又发现自己还能够多过一个难关……

韩闯在上方听到了秦川的呼喊，不住摇了摇头，“这一次，还是这个样子么……？”韩闯的声音幽幽的，秦川听不见。

就在秦川还觉得自己还能够坚持一段时间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他的前边，澎湃的激流竟然绕过了一道弯向前流去，而秦川的面前，就是一座山，那座山底下，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而秦川照这样游下去是绝对躲不过那个漩涡的……

怎么办？怎么办？漩涡已经越来越近了……

漩涡就在前边两米，一米，半米……

“轰……”还没等秦川完全反应过来，漩涡之中那巨大的吸引力直接把秦川给扯了进去，就是一声而已，不过就是这一声都又这条江的巨大咆哮声给淹没了。

漩涡之中的水速比那激浪又不知道快了多少倍，那些飞速旋转的水打到秦川的身上就像是用刀在他的身上一刀一刀割下去一般。秦川在漩涡之中跟着漩涡转着，先不要说他几乎没有任何力气了，就是有力气的话，他也无法施力。

环境实在太恶劣了，只不过秦川目前依旧想不到那么多。

猛灌了两口水，秦川感觉自己的肺中都灌满了，水塞进鼻子中让人感觉分外窒息。

怎么办？怎么办？无数个问号在秦川的脑海里边打转，可是沉下去了好一会儿，他依旧没有找着可以解决的方法。这种感觉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都是那种有劲施展不出来的，而且还会越动越难受。

沉下去？

秦川脑子里边突然生出了一个自己认为很恐怖的想法。若是自己沉下去的话那自己便有机会绕过这个巨大的漩涡，到时候若是真的没有机会再游多少了也至少是出了漩涡才让韩闯施救的。不过此时的秦川知道自己的全身像是散了一样，而且现在的他还要面临一个问题，那便是空气，他已经喝了几口水，而要是沉下去的话一定会面临缺氧的困境……

一切的一切都重秦川的脑海之中闪过，不过这些虽然很繁复，但是都是一瞬间而已。

算了，赌就赌吧！

事实不容许秦川多想，因为时间拖得越久他的困难便越大。

“咕噜……咕噜……”秦川又是喝了几口水，他也不再去想自己到底还能够撑多久，在他看来自己撑到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韩闯必定会来救他的。没有了安全隐患，秦川现在真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大江上边失去的秦川的影子，漩涡还是那般飞速地转着。

韩闯见江上又不见了秦川的影子，当下暗叫不好，当下立马一查探，他发现秦川竟然顺着漩涡慢慢沉了下去。而且越靠近下边的地方冲击力越好，秦川的速度越来越快，虽然看不到他自己有什么动作，不过他分明是在下沉。也不知道秦川用什么方法，他下降的方向有稍微的偏转，而偏转的方向恰好是绕过了漩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