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不屑一顾。那家伙真是个猪头白痴。”
“杰克?”
“你遇见他就知道了。”
我没有理会这些,又换了个问题问他。
“你拿了一些夹杂在那些被摔碎了的藏尸罐中的骸骨,还有倾倒在墓穴地面上的骸骨,把它们作为样本拿去做dna测试。这些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我把那些收集起来的的骸骨送去做分析,并重新进行埋葬的时候,留下了一些样本。我们在电话里的谈话一结束,我就立即把骸骨拿去做了检验。你的话让我更加确信了我所希望看到的情况。mtdna可以显示墓穴中死者之间的父子关系,adna则至少可以显示出他们的性别来。”
我的眼睛又一次瞟了瞟工作台上的骸骨。我的脑中冒出了一个问题。但我现在不打算把它说出来。
“通常来说,尸体一年之内就会腐烂,然后骸骨被收集起来并封装在藏尸罐中,对吗?”赖安问道,“那么为什么被裹尸布包裹着的死者会被留在那个密室里呢?”
“根据希伯来的法律,死者的骸骨必须由他的儿子来收集,或许这个人没有儿子。或许这和他的死法有关。或许发生了某种变故,让那一家人的尸骨没能放在一起。”
变故?就好比把与自己持不同意见的人镇压并处死之后,还把他的家人和属下一同埋葬了?杰克的意思很明了。
赖安看起来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却没有张口。
我站起身来,把有足骨照片的那篇文章放回去。刚把它放到桌面上,我就注意到上面每一页都有一个标题。
n·哈斯。希伯来大学-哈达萨医学院,解剖系。
我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想想马撒大的马克斯,想想关于它的一切,除了那根跟骨和那些烦人的损伤处。
“这和在马撒大工作的哈斯是同一个人吗?”
“是的,美女。”
我浏览着那篇文章,看着上面的年龄、性别、头骨结构、外伤和病理学、插图、表格。
“它十分详细。”
“它有些不足之处,但还算详细。”杰克赞同道。
“然而哈斯对2001号墓穴的骸骨却只字未提。”
“一个字也没写。”
马撒大的骸骨从来都没有被报导过,被偷运出以色列,又从博物馆被盗走,然后走私到加拿大。根据卡普兰的说法,弗瑞斯宣称那是历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在马撒大被发现。杰克也承认曾经听过关于那具骸骨的传闻。一个在考古现场工作的志愿者见证了那具骸骨的出土。卡普兰提供的照片使得杰克从以色列飞到了蒙特利尔,然后又到了巴黎。也是因为马克斯,我被杰克说服,来到了以色列。
兰纳原以为那具骸骨就是耶稣的,但是他错了。因为那具骸骨死亡时的年龄和耶稣的情况不符。杰克正在告诉我说,真正的东西就搁在我身后的工作台上。
那么几十年来关于马撒大骸骨的一切阴谋又都是为了什么呢?被我们称做马克斯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我回想起马克斯,它已经被偷走了,而且可能永远找不回来。
我回想起在杰克的卡车上疯狂的行驶。
我回想起被洗劫过的房间。
我开始有些愤怒了。
很好。趁现在我有激情,把注意力集中在马克斯上。不要去想那些不可能是因为巧合而在汲沦谷坟墓里发现的东西了。不要去想橱柜上那些盛放在塔帕家用塑料制品里的东西了。
“马撒大骸骨丢失了是件好事,不是吗?”我问道。
“我也无能为力,”杰克的表情起了变化,我说不出是什么。“我今天要和布罗特尼克谈谈。”
“布罗特尼克对那些考古阻碍者们有影响力吗?”赖安问道。
杰克没有回答。屋外,一只山羊在叫着。
“你在想什么?”我问道。
杰克皱着眉头。
“在想什么?”我催问道。棒槌学堂·出品
“会有很危险的事情发生。”杰克用手中的跟骨蹭了蹭眼睛。
我张大了嘴。赖安几乎察觉不到地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无礼。我又闭上了嘴。
杰克把手放下,胳膊扫过桌面。
“这可不是一般的什么狗屁的重新埋葬。那帮考古阻碍者里面一定有一个足智多谋的人物。他们之所以跟踪我们到汲沦谷,就是因为那具马撒大骸骨。”
他长长的手指开始撕面包屑。“我想,布罗特尼克一定是知道了一些能让他吓得尿裤子的事情。”
“那是什么样的事情?”
“我还不确定。要不怎么会派一个密使从以色列到加拿大去?到酒店的房间里去搞破坏?甚至还可能杀过一个人?这比考古阻碍者的行为要过分多了。”
我看着杰克把一堆面包屑摆成一条细长的直线。我想起约西·兰纳、艾弗拉姆·弗瑞斯,还有塞维·莫瑞斯纽。
我想起了杰默·哈森·阿不嘉若和穆罕默德·哈兹门·沙莱德斯——那两个把车子停在圣玛丽·内吉修道院外的巴勒斯坦人。
我不知道参赛的队员是谁,也不知道这场比赛的赛场在哪儿。但是我的本能和直觉告诉我,杰克是对的。这场比赛生死攸关,大家的目标是马克斯,而且对手下定决心要赢得比赛。
一直围绕着同一个问题,马克斯是谁?
“杰克,听着。”
杰克把脚伸出来,懒散地向后靠着,双臂交叉,先是看了看赖安,然后又看了看我。
“你会看到dna测试结果,也会看到那座墓穴的分析报告,这一切的意义非同小可。但是现在,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马撒大骸骨上吧。”
就在这时,赖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查看了一下,然后大步朝屋外走去。
我转过身去对着杰克。
“哈斯从来没有报导过墓穴中的骸骨,对吗?”
“没错。”
“发掘现场的记录呢?”
杰克摇摇头,“有些发掘人员写过日记,但是你和我所能想到的发掘记录并没有在马撒大写成草稿。”
我想我当时看起来一定相当震惊。
“耶丁每天晚上都和他的高级助手碰面,讨论一天来的发掘进展。这些会议记录当时就被录成磁带,而且之后会被翻录下来。”
“那些被翻录的资料在哪儿?”
“希伯来大学考古学院。”
“那里可以允许外人进入吗?”
“我会打电话问问的。”
“你现在感觉如何?”我问道。
“非常之好。”
“我们先到那所大学去查看一下那些古老的文档,怎么样?”
“我们先把裹尸布送到以斯帖·盖特兹那里然后再到那所大学去怎么样?”
“盖特兹的实验室在哪儿?”
“在洛克菲勒博物馆里。”
“以色列古文物局是不是也在那里?”
“是的。”他有些夸张地大声说道。
“太好了,”我说,“该是我把自己介绍给托维亚·布罗特尼克的时候了。”
“你不会喜欢他的。”
我清理桌面的时候,杰克起身去打电话了。赖安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正在拧紧泡菜坛子的盖子。他的表情说明他没有收到预期中所有可能的好消息。
“卡普兰改口了。”
我等着杰克继续说。
“他说有人雇佣他去杀害弗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