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承显然看到了卫可孤眼中的疑惑，叫嚷着说道：“谁都知道我们得罪了你。如果我们出什么事，警察第一时间就会找你，你想跑都跑不掉，连宗门也会被连累到。”
冯进礼一面试图把绑在背后的手挣脱出来，一面冷笑道：“你不敢杀我们。我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杀了我们，不但有伤天德，还会妨碍你修行心境，产生心魔。”
卫可孤卟哧一笑，原来两个憨货打的是这种主意，难怪有恃无恐。
杀伤平民有伤天德，对别的道门修士或许适用，可惜正阳宗有守护镇压大妖涩沉法阵的莫大功德垫底，杀再多的人也不妨事。至于杀人妨碍修行，对以武入道正阳修士来说更是无稽之谈。武修道就讲究一个杀伐之心，只要平衡得好，绝不至于产生捞什子心魔。卫可孤杀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了，仅仅尼堪古城一役他一口气就杀了超过50人。
不过张长承说的也有些道理，江苏晚邮报报道的“耳光门”事件太过出名，如果张、冯两人出事，警方第一个就会想到卫可孤报复杀人。卫可孤也是出于此番考虑，所以才没有在找到张长承时就下狠手，一刀就把人给宰啰。
不能杀人不代表就没有其他手段整治他们，卫可孤笑笑，把一张厚厚的毯子铺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还不快点放了我们，小心法院、警察找你麻烦。”张长承嘴上依旧强硬，看着卫可孤皮笑肉不笑的阴森表情，心下里早已经是虚掉了。如果不是被绳子捆着，早就缩到了角落。
卫可孤笑着对张长承说道：“我不敢杀人，只是想给你尝尝鲜。相信我，这种新鲜体验你绝对没有过。”
一股寒意从脊髓下升起，张长承嘴里一阵阵的发苦，还想说点什么嘴巴已经塞进了一根毛巾，紧跟着一张厚厚的胶布贴在了嘴上。
卫可孤的手放到张长承身上不过半分钟，张长承突然暴发出惊人的力量，竟然挣开绑缚着的绳子一头撞向坚硬岩壁。。
自杀需要莫大的勇气，即使有足够勇气，也需要长时间心理准备，张长承已经是在求死了，而且短短半分钟之内就做出了自杀的决定。
张长承求生不得，求死却也不能，在头撞到岩壁上的一刹那，一只手掌以闪电般的速度垫在了底下。
卫可孤手掌一翻把人牢牢摁在地毯上。被禁锢住的张长承仍不放弃自杀的执念，两排牙齿把塞在嘴里的毛巾咬得稀烂。只可惜稀烂的毛巾还是毛巾，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也是万万不能。
当卫可孤转过来的时候，张长承已经两眼已经翻白、人事不省，脸上像刷了一层白垩一样惨白惨白的。冯进礼看着张长承的惨状心胆俱丧，有心求死，却下不了决心，只是下一刻的遭遇让他极度后悔没有及时自尽。
痛，深入骨髓的痛，好像有无数只手把骨头一点点地扳断又接上，全身从上到下每一寸骨头都没放过。痛不欲生，冯进礼感受到了张长承先前的想法，自杀才是唯一解脱之途，与其活着遭受非人折磨，还真不如死掉来得好。
毛巾同样被咬得稀烂，但就是咬不到自己的舌头，冯进礼还能活动的两条腿在地上拼命拍打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加诸身上的痛楚。如若昏过去还好说，偏偏无论卫可孤如何使力，冯进礼的神智始终保持着清醒。
一只手掐住冯进礼脖子，一只手在身上到处抚摸。“分筋错骨手，好好享受吧。”卫可孤笑得很开心，托两个罪魁祸首的福，离开毛乌素沙漠以来，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开心过。
分筋错骨的滋味，张长承和冯进礼每个人都体验了三回，每次都到两眼翻白即将一命呜呼的时候卫可孤才放开手。分筋错骨手还有一个好处，就算用力再大，身体表面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痛的地方尽在身体深处。
魔鬼、魔鬼，张长承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良久良久才用尽力气抬起头，真的看到了一个魔鬼，一个人头马脸、手里握着一根招魂幡的妖怪。
牛头马面，来自黄泉地府的召魂使者，张长承终于昏了过去。
召唤地储鬼将鬼灵，都是从鲜于镜灵魂处学来的技艺。除了召唤术，卫可孤还掌握了些潜行术以及摄魂魔音的法术，只是多残缺不全，施法效果远及不上燃灯教徒，能召唤来的鬼灵也只有马面一个而已。
卫可孤并不情愿张长承舒舒服服地昏迷，伸手摸了几把，又将张长承弄醒过来。这一次张长承已经完全没了先前的生气，看着仍旧微笑着的卫可孤，眼睛里终于露出了祈求的神色。
卫可孤长相只是一般，却生得很阳光，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更显得活力充沛。只是现在，他的笑看在张长承眼里，却透着一股无比森冷的气息，即使站在他身后面目狰狞的马面也及不上。
撕下粘在嘴上的胶带，卫可孤道：“除非你们自杀，否则我每天抓你们过来享受一次。你们躲了，总还有家人在。虽说罪不及家人，但是我无辜受冤，却是顾不得了。你们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明白了。”
“那么回去该怎么做都知道了？”
“知道了。”
以酷烈手段折磨俗人，并不为卫可孤所喜，只是非常之时必行非常之事，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效果显然非常好。
尝过一次分筋错骨滋味，只怕再给张长承、冯进礼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违背卫可孤的意念。回去之后自然会写些为卫可孤正名的文章发表。至于最终效果如何，是否能洗刷掉亵渎陈温宿的罪名，卫可孤也不能确定，只是多少会挽回些名声吧。
退回马面，把张、冯两人打昏送回家中，卫可孤又返回山洞中入定。方才施展分筋错骨手，虽然是俗世功法，为了控制力道却是动用了内气，现在只觉得全身真元蠢蠢欲动。卫可孤也算有了些许经验，明白晋阶的时候只怕到了。
布下一个简陋防御法阵，照旧将黑金杖放在身前，卫可孤盘腿坐下，两手掐成阴阳鱼模样开始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