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当看守们围拢着押送卫可孤到雕刻工场去的时候。卫可孤举手了,要求见监狱长。修士强悍破坏力的威慑,使得这个愿望很快得到了满足。只要不触及底线,看守对监禁的修士向来十分客气,对于见监狱长这种比较合理的要求,还是愿意帮助通融的。
在办公室里接见卫可孤的并不是天牢监狱监狱长唐宋,而是他的副手—中年人老齐。
面对卫可孤质问,老齐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半天才发声回答。“是谁告诉你,你可以出狱了,是谁告诉你的?”
“这还要人告诉我吗。那天我在法庭上听得清清楚楚,刑期是一年。我是三月二十一日进的看守所,三月二十五日判的刑,上个月二十五号就满一年了。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查查档案啊。”
“我们该怎么办是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什么刑满不刑满的,我现在告诉你,在天牢监狱,如果没有上峰发话,就是十年二十年,你都得乖乖得呆下去。”
老齐的话像晴天霹雳一样劈在卫可孤的脑袋上,那根叫做理智的弦瞬时就断掉了。
卫可孤腿底在地上一蹬,身体腾空而起,跨过大半个房间,转眼间出现在老齐面前,手掌中已经多出了一把短刀。
短刀来自身旁的看守。卫可孤并不是鲁莽之辈,虽然突然发难,却计划得稳稳当当,早将看守随身武器打量个清楚,刹那间就抢过了两柄短刀。
黑金杖是正阳修士的随身法宝,但也随着法力被压制而无法使用。卫可孤别无选择。
短刀挥动,对着头部斩下。但奇怪的是,老齐丝毫不为之所动,面上依然保持轻蔑的笑容,没有做出任何防守以及躲避的动作。
卫可孤心中一凛,手中短刀不停,加速落下,伸出左脚在右脚脚面上一踩,继续扭身上跃。
“咣噹”,短刀被硬物阻挡,空气中出现一条裂痕,迅速向周边延伸。
是最新研发的无色透明特种防护玻璃。即便卫可孤眼力过人,依然未能在事先及时发现。
刀刃碎裂,但刀柄深深地嵌在防护玻璃上,卫可孤左脚在刀柄上一踩,硬生生又跃高了一米,身体放平,从接近天花板的地方穿过。
卫可孤的猜测并没有错,无色透明的特种防护玻璃价格极其昂贵,老齐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副监狱长而已,不一定将整个办公室都能装上。
老齐脸色终于变了,昂着头看向飞腾在空中反手倒握短刀的卫可孤。
卫可孤翻过防护玻璃,头下脚上扑向老齐。
这个时候,老齐脚下地面突然裂开一个大洞,地洞上方的老齐连同座椅一下子缩了进去。
卫可孤短刀脱手掷出,但为时已晚,距离洞口不远的地方伸出一道密织的金属护网,将飞掷而来的短刀挡飞。
落地,踩踏,但护网稳丝不动,已经手无寸铁的卫可孤见不能破网而入,就势蹲身伸脚一扫,探明防护玻璃布置,从空缺处穿出。身体放平,与地面几乎平行,避过稀稀落落的子弹,几下起落后冲入看守群。
卫可孤夺取看守佩刀袭击老齐,然后返身回冲,一连串动作兔起鹘落,迅雷不及掩耳,大部分看守到此时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开枪动作始终慢了卫可孤半拍。
没有了法力支撑,还有经过传承转化的强悍肉体在,少许几发子弹自然挡不住卫可孤。双方距离实在太近,两朵细小血花在肩头、拳眼刚刚绽放的时候,卫可孤已经撞入人群。
撞,确实是撞。
冲过防护玻璃,卫可孤双足再在地面强力一蹬,蹬得整个人平平飞起,双拳护在头前,如同一发出膛炮弹一样撞入人群。
卫可孤速度完全展开的拳头比重磅炸弹还要可怕,两个看守被他一拳击穿胸膛。遭到卫可孤头锤撞击的看守则肋骨齐齐折断,飞出撞在墙壁上的时候,胸口赫然显现一个深深的圆形凹痕,人,早已经没了气息。
卫可孤嘴角露出一丝狞笑,笑得狰狞无比。
没有人留意到这记狰狞笑容,每个看守都在忙于躲闪卫可孤的地趟腿。
连打带撞、连续轰杀三名看守的卫可孤没有站直身体,双手撑地两腿连踢,旋风一般将七名看守放翻在地。
卫可孤地趟腿威力即使比不上他的头锤、铁拳,也不会相差太远,一圈地趟腿下来,把七名看守腿骨尽数折断,抱腿翻滚哀叫成一片,各式枪械也掉了一地。
卫可孤眼明手快,就近捡起一支突击步枪。
没有丝毫犹豫,卫可孤就对准四名还站立着的看守扣动了扳机,让他们在突击步枪喷泄而出的弹雨中痛苦地手舞足蹈。
一口气打光弹匣,卫可孤捡起另一支突击步枪,揪起一个身材比较高大的看守,箭步冲出副典狱长办公室。
在通道中疾速奔跑的卫可孤,“咔嚓”一声扭断看守脖子,搜到所有步枪弹夹后又剥掉衣服,随手将尸体丢在一边。
监狱各处警铃响成一片,到处都是喊叫跑动的看守。天牢监狱已经很久没有发生囚犯脱逃的事了,从上到下看似管理严格,其实松懈地很。听到警铃响起,看守一片混乱,这么久了居然还不能到位把守好各处关卡,让换上看守制服的卫可孤蒙混过关,轻易突破到了外围。
尽管如此,完全不熟悉监狱环境的卫可孤,成功越狱的希望还是不大。卫可孤很清楚这一点,他现在只想着多杀几个看守,最好将老齐,还有那个阴阳怪气的监狱长唐宋干掉,好生出口恶气。
沉重的脚步踩在岩石凿就的地面上,发出响亮回声。卫可孤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对于刚才做的事,并不后悔。卫可孤不愿意像那些苟且偷生的囚犯一样,与其在这乌漆抹黑、终年不见天日的深牢大狱蹲上一辈子,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死得轰轰烈烈、痛痛快快。
一般犯人越狱必定会捡偏僻的地方走,卫可孤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专门朝着人多的通道跑。人多杀起来才痛快,说不定还有可能找到监狱的路线图,有机会逃脱。
沿着一条灯光昏暗的甬道狂奔,卫可孤大口大口喘息着,嘴巴张大,肺部剧烈收缩。没有了法力支撑,即使强壮如卫可孤,跑动久了也会感到吃力。
眼前就是一个监狱哨卡,有八个警卫驻守。这已经是卫可孤碰到的第三个哨卡,前两个哨卡看守都已经悄无声息地死在卫可孤手里。
这里已经是监狱外围,穿黑衣的武装看守也换成了身着绿色卡其布制服的军队警卫。
是看守还是警卫,对于卫可孤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只要是这座天牢监狱的狱卒,卫可孤杀起来就不会有任何思想负担,杀得越多,反而会让他更高兴。
哨卡据守着两个通道,警卫们并不清楚越狱犯人到底会从哪边过来,所以隔上一会儿就要把哨卡唯一的一只探照灯换个方向。
黑暗向来是监狱的传统,虽然通道灯已经点亮,但光线并不明亮,看起人来总是模模糊糊的。卫可孤刚才袭击哨卡做得干净利落,根本没有留给看守们反应时间,所以,他乔装改扮成看守的事也还没有暴露。
离哨卡还有四十多米远时,卫可孤就开始大喊大叫,大声询问哨卡警卫是否发现特殊情况,唬得警卫们一楞一楞的,硬是不敢开枪拦阻。
卫可孤身量太大,抢来的看守制服并不合身,袖子、裤腿都短了一截,上面还沾着不少血迹。通道里光线昏暗看不大清楚,等警卫终于发现不对时卫可孤抢先一步开火,对准警戒哨位和机枪哨位上的四个警卫狂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