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直怀揣着那本无字的《天罡真诀》往家里走,心情不禁有些激动,像陈叔叔这么祖传的东西怎么说也是个宝,钟直心里当然难以平静。记得上次在陈叔叔研究时只是匆匆憋过一眼,来不及细看,陈叔叔便把书收了去,当时倒未在意,只是奇怪为何那本书竟是无字的,也没多想。刚才听陈叔叔所言,看来还真不简单,晚上得好好看看,究竟此书有什么不同。心里想着,人已进了屋,左边偏厅处一妇人正好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见钟直近来喊了一声:“小直,回来拉,和你陈叔叔下完棋了?马上饭就好,你等下去喊你爹出来吃饭。”“好的,娘,我先进去了,一会就出来。”钟直应了一声便往里屋自己的房间走去。小心奕奕的将《天罡真诀》放进柜子里,觉得不好,又拿了块布包起来再放进去,做完之后就出来朝书房走去。书房中正有一穿淡黄儒衫,面留短须的中年人正在埋头批阅文章,此人正是钟直之父钟傅,南风学院名儒之一。
“爹,吃饭了。”钟直在门口喊道,对于父亲,钟直心里还是有点敬畏的,因为其父亲较子严格,很少对钟直说些玩笑,其他时间都是一心扑在教学上。钟傅闻言放下手中朱笔,抬起头来道:“好,吃饭去。”说着便起身朝外走去。两人来到厨房时,钟母已把饭菜备好。父子两直接过去在桌边坐下,。钟傅突然开口问到:“直儿,那《出师表》背得如何了?”“早就背好了”钟直满不在乎的道。“那好,明天端午节,你母亲要到城中庙里进香,你也去吧。”钟傅淡淡的道。
钟直睁大眼睛,有些激动的道:“真的吗?父亲,真是太好了。”
钟傅却是瞪了他一眼,“瞧你,都多大了,还这么毛躁。”
“是,父亲。”被父亲这么一说,钟直倒真是有些不好意思。钟直毕竟才十四岁,还是好玩的年纪,虽然书读的多,性格沉稳了许多,但听到有得玩激动之下还是有些得意忘形。他在学院长大,长年呆在学院中,一年也就去城中几次。钟母在旁边淡淡笑着,也没有插话。接下来一顿饭在平平静中很快度过。钟直心里还惦记着那本无字书,吃完饭便急匆匆进了自己的房间。此时天已经黑下来,钟直点上青铜灯,取出那本《天罡真诀》在灯下细看起来。那书只有三十几页,里面的书页触手极其柔软,颜色温润如玉,好像却很坚韧。钟直一页页细细翻过去,不时还对着灯光细看,可是就是一个字也没有。整本书除了封皮那四个字‘天罡真诀’之外,就连一个小黑点都找不到。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钟直看的两眼发酸,无奈只得摇摇头做罢。心想有的是时间慢慢研究,就不信搞不出名堂来。
次日一早,钟直便早早起来,到院中练起武来,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当然起初是被迫的。钟直的武功是他的外公沈猛教的,沈猛乃是榕城中沈家武馆馆主。家传绝学“沈家拳”在榕城中闻名遐迩。教出的弟子不管在军队中还是镖师都是颇有建树,再加上沈老爷子为人正直豪爽,在城中乐善好施。为此,在榕城中名望很高,虽如今儒学昌盛,但来沈家武馆学武者依然非常多。钟直为沈猛外孙,以沈猛的武学名声自然希望外孙也在武学在上有所建树,加上钟直确实根骨奇佳,是个学武的料,所以打钟直小时沈猛就使尽手段引其学武。沈猛虽有两个儿子,武学天赋也还不错,但与钟直相比却是差了一截。
院中,钟直拳影纷飞,虎虎生风,时而翻空腾挪,时而伏身出拳,姿势优美却不失刚猛。练了一个时辰,钟直收拳而立,全身已然被汗湿透,微微气喘。回家洗了把脸已到了早饭时辰。吃完早饭钟直便随同母亲进城。刚出门,便见水亲和其母走来。“直哥哥……”小琴一见到钟直便蹦蹦跳跳的过来。“陈婶婶好。”钟直先是礼貌的向陈母问好才转过头向小琴道:“丫头,你今天也去啊?”
“当然,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少的了我。”小琴笑嘻嘻的道。见到小琴的样子,钟直不禁也笑了起来道:“你这鬼丫头,就知道你贪玩。”
“人家好不容易去城里一次,你怎么这样说人家,等一下你要陪我去逛庙会哦。”小琴使起撒娇大法,钟直只得投降道:“好,好。”说着四人便出了南风学院,到了学院门口,已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四人径直上车。而后车夫一扬马鞭,车子便轱辘轱辘的向城中驶去。不一刻车子到了榕城。进城后小琴便迫不及待的趴在车窗口往外瞧,钟直听着外面糟杂的叫卖声,不用想也知道非常热闹。过了一会,马车在城中普照庙前听下。普照庙占地近十亩,高高的石门写着大大的普照庙三个金字。两边有一对联:佛前都是有缘人,相亲相近,怎不满腹欢喜;世间尽多难耐事,自作自受,何妨大肚包容。庙中有一中心大殿,旁边有两个偏殿,红墙金瓦,屋檐上雕有祥瑞神兽,看起来庄严肃穆。此时庙内已是络绎不绝。今日乃端午节,本来是纪念屈原的,不过当今佛教昌盛,信佛者最众,人们慢慢便在各种节日都要进寺庙求佛一把,如今便形成了这样的风气。庙前有一宽大的青石路连通榕城主街道。
刚下车,小琴便迫不及待的对其母道:“娘,你们去祈福,我和直哥哥去玩了。”陈母微笑道:“去吧,去吧,记得别走太远就行。”说着便与钟母转身向庙里走去。小琴也高兴的拉着钟直的手就走。钟直也任她拉着,从小二人便青梅竹马,亲如兄妹,也没有避讳这些。不过,作为一名品学兼优的儒生,他也养成了一股斯文儒雅气质,因此不像小琴一般蹦蹦跳跳。看着拉着自己的小琴,钟直心里生起一股温柔之情,虽然很朦胧,但却慢慢的成长着。每每庙会,庙前街道都会摆满了地摊,有瓷器,胭脂水粉,饰品,小吃……应有尽有。两人刚走几步,小琴看见路边有一饰品摊,摊上摆着各种红绳结成的结,有蝴蝶结,兰花结,心心相印结,神州结,香囊也有。小琴兴奋的拉着钟直就走过去,拿起一个蝴蝶结看了看,问钟直:“这个漂亮吗?”“漂亮。”钟直毫不迟疑的说,他已经有过经验,在女孩子拿东西问你的时候,你千万别说不好看只类的,否则她有可能会挑个好几遍。
“漂亮那我买了啊?”小琴睁着打眼睛看着钟直。“你买吧!”“那好,你给钱。嘻嘻……”钟直无奈的摇摇头对老板说:多少钱。十文钱。付了钱后两人有继续逛,小琴看到兴趣的东西总会过去看看,喜欢的拿着,就让钟直给钱,钟直也乐意。在他心理是把她当妹妹看,总宠着她。结果,不一会两人手里就拿了好些东西,风筝,面具,糖葫芦……,看着小琴还在兴奋的逛着,钟直心里不禁有些发苦,不过也习惯了,每次都是这样。突然,迎面走来一个算命先生,手里那着一个写着“仙人指路”的布帆,头挽道髻,长髯垂胸,须发皆白,但却面色红润,穿着一件灰色道袍,看起来仙风道骨,一副高人模样,给人的感觉非常亲切。
算命先生一见到钟直,两眼精光一闪即逝,接着伸手拦住钟直。拱了一下手道:“这位公子请慢。老夫见你面相俊朗,骨骼修长,印堂隐有青白之气,命数不凡,可否让老夫为你算上一卦。”钟直对相术也知一二,见那算命先生似乎真有几分本事,便也同意。礼貌的问到:“不知先生要怎样替我算呢?”算命之法有多种多样,有面相,手相,摸骨,测字……等等,所以有此一问。只见那算命先生微微一笑,直接抓住钟直的手,眼睛微闭。钟直还没见过如此算命的,刚要开口说话,忽然感觉手上有一股微热的气流传上全身,隐有一些舒服的感觉,便也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心想,且看看这算命先生有什名堂。小琴在一旁看着,没有言语。过了一会,算命先生松开手,脸上微有兴奋之色。对钟直道:“不知公子家住何地?”
“南风学院。”钟直微觉奇怪,但还是老实作答。“好、好,你面相极好,且与我有缘,不日我们即会再见,就此先别过了。”说着转身便走。钟直望着那算命先生的背影,一头雾水。又觉好笑,这算什么事啊,还以为他能说些道道出来,不想就这两句,跟没说一样。钟直摇摇头,便不再想这事,对着小琴说:“丫头,我们回去吧,母亲和婶婶应该也差不多拜完了。”“好吧,那我们走吧。”小琴估计也是逛够了,爽快的答道。两人便向普照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