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板收拾好单据，拿出两个酒杯：“来！喝一杯提提神。”他干了一杯，抹抹嘴说：“你何必去惹那些严肃的呢？找几个随便的玩玩，没事的。她们还不是想寻求刺激啊。帮我介绍一个怎么样？”

“有本事自己去找！我可从来不搞这些玩意儿。”李飞玩笑道，“而且我听说当媒人会把自己搞霉的。那太亏了。”

“不够朋友。”胖老板笑骂。“前几天勾到一个大三的。长得很丰满，样子也还老实。我想这回老子要好好享用了。谁知，”胖老板一下泄了气，“她是装猪吃象。简直是个小人精。光叫我买东西。一说留她在我这儿过夜，她就骂我下流。还说没看出我是流氓。他妈的！花了我千把块钱，连摸都没摸着，还被她骂了。”

李飞哈哈大笑了，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好容易才忍住笑说：“你以为她们那么容易上当啊！她们比男生鬼多了。那些老实、天真，是装出来给你看的。”

胖老板望着李飞，羡慕地说：“如果我像你一样年轻英俊，哼！老子要挨着玩个够！而且绝不会花一分钱！”

“你又不老。而且男人三十来岁是最有魅力的时候。”

胖老板摇摇头：“小女生看重的就是年轻帅气，还不象那些卖肉的，只看钱。所以，老弟，抓紧时间，好好享受。”他摸出一个铁烟盒，抽出一只烟递给李飞，“来一只！”

李飞推开了，“你知道我不抽烟。”

胖老板神秘地笑了：“抽吧！包你上青天。”

李飞警觉起来，冷笑道：“你想害我啊！”

“嗨！看把你紧张的！”胖老板轻松地说：“就加了一点点k粉，又不是毒品。不会上瘾的。”

李飞听说过k粉，知道一些年轻人以为它不会上瘾而吸食。但他不愿冒这个险，坚决拒绝了。

胖老板讪讪笑着说：“算了吧。我问问小兰完没有？”

电话打通后，他刚听了几句就怒不可遏地咆哮起来：“他妈的！三百元能玩多久？他以为他给的美元唆？告诉他，超时加钱！”他点燃香烟，狠狠吸了一口，又开骂了，“这些杂种！又舍不得出钱，还想玩个够。时间就是老子的资源，他想白占啊。”

李飞兴趣索然了。想着小兰正被某个男人把玩着（他现在能想象那幅场景了），心里一阵厌恶。他无精打采说了句：“我下去了。”

回到迪吧，他往吧台望去，希望看到张玉，没有，他有些失望，犹豫一阵，终于忍不住走向吧台，问同学：“张玉来过吗？”

男同学嬉皮笑脸地说：“你把人家轰走了，她哪还会来？”

还是女同学心地善良些，劝李飞：“你给她打个电话吧，男生嘛，何必跟女生较劲。”

“说些什么哟。”李飞叽咕了一句，心烦地走开了。他觉得胸闷气短，想去外面透透风，刚跨出迪吧，迎面碰上王力。他不禁奇怪：“呓！你来干什么？不轮到你上班你是从不来的呀！”

王力神情忧郁，叹了口气说：“张小玉住院了。唉！她家又不在本地，一个人……”

李飞的心一紧，忙问：“怎么回事，什么病？”

“急性阑尾炎，刚做完手术。”

“哪个医院？”李飞抓住王力的手，又急又慌地问。

“就在镇医院。”王力说。

李飞犹豫片刻，拉起王力说：“走！我们去看看。”

“你急什么？”王力微笑了。他一直为张小玉抱不平，觉得她哪一点都比张玉好。很不理解李飞的选择。甚至暗地里想：李飞是不是看上张玉富裕的家境？如果真这样，他可有点鄙视李飞了。他来告诉李飞张小玉住院的消息，其实也是想看看李飞的反应，会不会漠然置之。会不会因为自己有了女朋友而淡忘曾经温柔地爱过自己的人。李飞出自本能的慌张所流落的关切之情，令王力很欣慰，自己的好朋友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小人。他拖住疾走的李飞，笑着说：“她现在正熟睡，你去干吗？而且有女生守着她。”

“不行，我要去看看。”李飞固执地说，又有点担心，“手术成不成功啊？为什么不去市里的大医院呢？”

“嗨！阑尾炎，小手术。”王力轻松地说，“你还没去过镇医院吧，环境比市里的好多医院好多了。而且也方便同学们照料她嘛。”

“我们快走呀！你拖住我干啥？”李飞焦躁地吼起来。

王力拍拍他的肩，温和地说：“现在去是打扰她。明天吧，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