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北城居民，由我负责搬迁问题。”利牙加待白姆等人离去后，接着刚才的议题。至于钱自来方才的赞赏目光，却似根本没看到。

钱自来稍稍露出遗憾的表情。

利牙加不动声色继续道：“北城属于即将废弃的没落地带。北城的居民，都有向南城搬迁意图，但苦于没有足够的金钱和能力。我批准后，一切都会简单许多。”

心里却不免想到：也许“皇帝”在遗憾于他的无意效忠吧。不过，的确很遗憾，至少你们这种毫无贵族气质的绝对冒牌皇帝，是不可能得到我的效忠的。

看不出利牙加任何心意，但钱自来相信，以利牙加的聪明，绝对可以猜出自己方才表情代表什么，也但愿利牙加聪明到如此程度。否则，一旦利牙加发觉自己对他有防范心意时，随便玩儿点手脚，可能就会造成很多想不到的后果。

现在听到利牙加这些话，钱自来才放下心来，因为事态正向自己也希望的方向发展。

“您能说服南城各势力吗？”他问。

“那不成问题。”

“那么北城的未来发展，是否还须向您付出税收？”

“不。您可任意向北边及北岸东西两边发展。您甚至可以首先在南城以南两尤里塔外及南城东西两端两尤里塔外，都设下您的城市边境并于三个月内初步建设完毕，将南城包围于您的国度内。然后，再以王国名义，向我提出要求臣服的公告。”利牙加毫无表情地说。

钱自来微微一笑。这简直是笑话。假如他真地那么做了。很好，届时利牙加肯定会感谢皇帝的无偿捐赠，甚至还会微笑着说句：“既然却之不恭嘛，就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以当前什么势力也没有的现实，想让利牙加这种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宣誓效忠？……恐怕也只有俩孩子会有那种幼稚想法。

“好的。”钱自来模棱两可地点点头，“这提法很有趣，我会考虑考虑，——那么，协议什么时候可以签约？”

“现在。”

“现在？”

“对。但您得有代表自己城市或国家的特殊标记。我不建议您使用沙砾城的城市权章，因为将来落日大陆的人类王国，可以有很多借口将其废除。虽然它有利于我但它损害了我的名誉。所以我必须给您一个建议：如果您没有随身携带的权章，约瑟大魔法师，可以依据您的要求，为您临时制作。当然……，我相信您的条件虽然显得比较荒谬，侯爵夫人也不得不同意——除非白姆说漏了不该说的。此外，还有一点必须提醒您，在协议未完成前，就让他们进城的话，您依然要向我付出税金。而若您决定收留他们，就必须让他们尽快进城，以便尽快解决他们的饥饿问题。”

这些都是完全站在钱自来一方考虑的建议。

即使利牙加依旧用毫无内涵的声音，钱自来也能感觉出这些话的真实。

“好的，我明白。”钱自来扭头望向古怪战车，见展鸿图已从面包车里出来，并在露天车厢中侧耳聆听，倒是施无畏还在面包车内瞪着方向盘直发呆，也不知正想什么，便向展鸿图打个手势。

展鸿图醒悟，忙进车把钱自来下午兑换出的金币以及未兑换的金块，都放进特格送给他们装金块的小袋子内抛下车。钱自来接过袋子，取出两枚金币递向利牙加：

“这是今夜和明天的税金，希望明天一天，我们能完成全部交易。”

“谢谢。”利牙加瞥了小袋子一眼。钱自来张开袋子，让利牙加看清袋子里的金币和金块。利牙加点点头，收下金币，“明天，我们在这座木桥上会面。请让这些人由北岸进城，暂时安居到您的石堡内和白姆的木堡区内。我先告辞。”说罢转身就走。

钱自来刚想客气一句，本已走出两步的利牙加却又突然转身，仿佛不经意般说道：

“哦，尊贵的皇帝，我想，或者我该给再您个建议——”

女人这么做通常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男人这么做一般是杀伤力极强的回马枪。

钱自来郑重望着转过身躯的利牙加。

他比谁都清楚，这种不经意般态度，也许才是利牙加真正要表述的意思。

“其实，我只想建议您，把情人的说法，还是当作玩笑罢。”利牙加的唇边，又流露出一丝无法形容的微笑，“而且，您不妨考虑一下，把购买到的北城借给他们。至于您，我尊贵的皇帝，我建议您带些容易管教、也没什么欲望的逃难原民，建一座属于您自己的城市。”

说罢转身。

这次才是一去不回头，并于瞬间消失于黑暗。

静静望着利牙加消失的方向，钱自来陷入沉思。

随着利牙加离去，一个个原本围在利牙加周围的人员也纷纷退入黑暗。

南城的势力团伙转瞬一个不剩地退离，而仍在木桥上守候的神射团成员，仍停留于木桥上继续扎着姿势严防死守。

钱自来心中一动，已知神射团必是利牙加的忠实队列，此前留在北城，说不定目的仅是防范白姆等人。

“皇帝！”白姆跑了回来，一到钱自来身边就对图图喊道：“快翻译，告诉我们的皇帝你的主人，侯爵夫人同意了全部条款，但希望今夜先不要履行……那个……情人职责。因为她实在太虚弱。她说不能让情人得到欢愉的女人，是不合格情人，她要做就做最合格的情人。”

“我……我晕。”

在车上，瞠目结舌的展鸿图从露天车厢一窜进面包车内，就来个大喘气。

施无畏捂紧耳朵烦躁道：“就你晕？！我早就晕死一百次了！看看咱们老爸，简直……无耻！下流！卑鄙！猥琐！……简直……畜……，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