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要去!我哪儿也不去!”她哭了,拒绝了他们,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
“就不怕大狗熊——”
“还有老虎哇,嘴巴张开比脑壳还大——”
“听说这荒野有鬼耶?特别吃人的僵尸,獠牙在外面,舌苔滴血的拖出来好长--”
他们议论着在逐渐走远,突然间,她本能地感觉到害怕和恐惧。她哭了,放声的哭嚎了起来。渐渐的,人们在转回来。
她去了,她跟着他们,看见了那个家。可那是家么,在半山上,那分明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崖窟。
“进来吧!”他们说,一个个跳了进去。
她心里害怕,但她终于也跳了。然而,她没有想到,逃出死神的魔掌,她从此又跳进了罪恶的深渊。
那山洞太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后来能看见了,她发现这些人并非她想像的那样友好和善良,尤其头顶光光的舵爷,特别的让她感觉到害怕。
有时候她也会想家,想她的父母,但这一切她已经没有了。“他们抛弃你,再不会要你了。你和我一样,只有这儿才是家,我们自己的家!”那时候的李志强除了劝她,还时常关照和安慰她。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渐渐地,她在那里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并且还是显著的变化,人们有些怕她,开始畏惧她了。她不记得她是怎样跟舵爷发生那种事的,总之,她也像别人那样喝醉酒,舵爷按住她。他就是这样,在她醉眼朦胧中扒光了她衣服,然后进入到她的身体。
往事不堪回首,因为那的确也是一种醉眼朦胧的生活,而他们这样的人,一个个也在用这样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他们玩牌,酗酒,打架,赌钱。这仅仅是闲得无聊的打发日子,更多的,他们是抢夺,偷盗,是杀人。一个个凶残冷酷,却又相互的争功,彼此炫耀,将他人的不幸用来装饰自己的无耻。
她就是在这一群人中学会了一手熟练的扒窃技术,并且,她还能够在夜里看见东西。既然她是人们在天快黑下来时发现的,加上人人都有绰号,舵爷说,就叫做夜猫子吧。她曾经为此而沾沾自喜,不无得意。
那时候的她在笑,是因为她良心泯灭了。而后来,她将会为她那可憎的笑付出何样的代价,她当时根本就没有想过。如今她省悟了,明白了,但为时已晚,因为怎么也洗刷不掉了,特别过去那可耻的污秽历史。
她爱上了那青年,但知道她不配,因此不得不时时提醒着自己保持距离。她爱他,绝不可以伤害他,甚至可以为他去死。
“不会,我不会再害人了!”
她发誓一般这样对自己说,这心里坦然了。终于鼓起勇气的走到窗前,让自己的脸沐浴在月光中。温润的心禁不住一阵阵潮动:哦,苍天,你保佑他,保佑方利民他度过这一关!让他忘掉过去发生的一切,努力学习,去实现他的理想吧?她的心在虔诚地祈祷。
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响动,使得她禁不住又回头了夜暗。但没有,她没有什么发现,可是夜暗的凄凉和寂寥中,这时候的意识里,仿佛又听见了那恶毒的喊叫;
“因为你会的,有一天你会来找我!”
内心惶惑的哆嗦着后退,重新地退回到了黑暗里。不会,永远也不会!她的心在说。
也许是太疲倦,这眼皮一阵凝重的合上,就再也不想睁开的渐渐沉入了睡眠中。
月光就快爬到她的床前了,可是它却停在那,也不肯再前进半步的任凭阴影覆盖她,侵袭着她那沾满泪痕的娇美的脸,干扰她那少女本应有的甜蜜的梦。
熟睡的身体翻动中,从体腔里呼出了一声长长的,恶梦中的苦寒的呻吟。
但在另外的一个地方,这时候,一位充满激情的人儿走到了窗前。伫立着,眼望这清辉笼罩的世界,他发出了一声富于诗意的赞叹;
“哦,多么美好的一个夜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