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知保重。只有等我,好好照顾你。
神驰中,蜡烛猛一阵摇曳,爆出最后极纯净的光,倏然止息。
腊月初,王府来使称李娴染疾,思念女儿,特接郡主回去。
送永宁上车,展昭叮嘱不必心急赶回。过了年你留在王府待产,照应周到些,我也放心。
永宁不舍,让他年中闲暇,也便回去,莫太操劳。
展昭点头答应。转身回家收拾几件换洗衣物,搬到军营去住。
教了数日剑法,于远也要回家过年。央求展昭同归,他只是微笑不应。
于远又委屈又不解:“为什么?中秋节我都和你回家了。过年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回去爹要骂的。”
展昭道:“他是你父亲,骂几句何妨。快走吧,师父回自己家。”
于远不信:“那你跟我一起走。你家我家又离得不远。”
展昭取笑他:“一个人上路,害怕了?”
磨不过他,于远肩挎小包袱,噙着两泡泪,一步三回头上马走了。
士兵陆续离去,锁闭营帐,展昭依旧返家。进门一室凄清,却怎也不想再麻醉自己,踏足红尘喧闹中。
似梦醒时分,忽然记起只有他一人。
取书看到天黑,腹中饥饿,方想到仆役各自还家,冰锅冷灶,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添柴烧水,炉膛火烘得额上微汗。
谁在天涯等他,因何他坐在这里,哪儿也回不去。
展昭有些沉重地闭上眼。想到水流向东,不复归。
宁肯此时,只守住一膛炉火单薄的真实。而不愿投入虚情假意,为俗世幻象助兴。
纵然这是偏激,偶尔也需一晚任情。
潦草食罢,出门展望月冷千山,遥见对面坡上,天空静静升起一束焰火。
距离远,火光有些微弱。却骤然吹翻止水澄波。
展昭奔到山顶。一时没有认出,放焰火的女孩是谁。
心情直落谷底。他一揖说声“打扰”,想离开,女孩却在背后叫他。
“昭哥哥,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句芒。”
一震回头,展昭迷茫道:“句芒?你在此作甚?”
你为何手擎他的焰火。
句芒过来抱住他哭:“我来找你的。找不到我就放焰火,这是玉堂哥哥的,我一路走,一路放,我想你总会看见,也一定会来。”
展昭扶住胳膊拉她抬头,心脏急跳:“你为何一个人?他在哪里?”
句芒浑身颤抖起来:“你去看玉堂哥哥吧。他快死了。”
白玉堂夜探冲霄楼,九死一生。送回陷空岛,数度昏迷垂危。
口不能言,见句芒抱着猫给他看,忽然落泪。
句芒说,他想昭哥哥了。
四义兄沉默转头。五弟成亲不久,这禁忌之事,如何启齿纵容。
句芒无奈,偷偷夜渡离岛,怀揣白玉堂的信号南行到端州。听人说起展昭在新州,又向北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