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思忖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难怪他说今晚可能不回来。
都?伤成?这模样了?,还回来做什么……
均匀的呼吸声缭绕在?耳畔,卿如是怔然听了?会,耳梢滚烫,衔着坠子的耳垂也热意融融,不知?是羞的,还是被他温热的呼吸染的。
听得久了?,竟觉自?己心怦得有些不寻常,不知?道压在?身上的他感觉到了?没有。
卿如是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细微的磨蹭后?,耳畔的气息便?略微粗重了?些。
她以为是牵扯到了?他的伤口,便?不敢动了?,只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男人低哑的嗓子轻“唔”了?声,随即将?她搂得更?紧。
“你的伤擦过药了?没有?”被禁锢住的臂膀和腰有点疼,卿如是也顾不得和他计较,偏头避开他的呼吸,低声问道。
陡一偏过头去,就有凉风在?颈间兜转,月陇西感觉到方才的温暖被风消逝,不禁蹙了?蹙眉,又紧追着凑过去贴她,用唇边摩挲她的颈子和锁骨间的窝心。
一阵奇异的酥麻感浮上来,卿如是鲜有地没动,愣愣地盯着帐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任由他摩挲。
须臾,月陇西的鼻尖轻抵在?她的耳廓,呼吸都?在?她的耳后?,尚来不及追究他粗重的呼吸在?挠她耳后?的痒,便?又觉得他的唇衔住了?她的发丝,在?轻轻拉扯着,不痛却痒的力道。
继而有三两根发被他纠缠入口中浅抿着,他唇舌的凉意和湿意就好似穿透了?发,一直传到她的头皮,让她浑身都?绷紧了?。想要推开,又久久没有动作。
“月……”她好容易让僵硬的身体复苏,发出一字单音,却没想好要说什么。
机会稍纵即逝。月陇西用右手捂住了?她的嘴。
卿如是蹙眉,眼?前的光亮也逐渐被遮掩。他的左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月陇西想吻她,隔着手覆上她嘴唇的位置。两人的鼻息交缠在?一起,他沉浸了?会,稍松开唇,将?左手手指开了?些缝隙,看见卿如是的眼?睛就在?自?己手心下边眨呀眨。
不知?凝视多久,他弯着眉眼?笑起来,几乎无声道,“我被打糊涂了?……疼着呢。你要不帮我上药罢。”
说着,他慢吞吞地从卿如是身上爬起来。
卿如是站起来,低头瞧他,这才看清他衣衫浸出的血迹,一时间心情复杂。
月陇西瞧她神?情木讷,低头自?己看了?眼?,笑道,“心疼吗?脱了?给你看,更?令人心疼的还在?后?边。我专程留着没收拾,好带回来给你看的。看看这惨不忍睹的血色,是不是心疼极了??”
卿如是:“…………”方才有点,现在?不了?。
听他的语气,被打成?这幅德行留着没收拾竟还有点小得意怎么的?
月陇西解开腰带,毫不犹豫地脱掉衣衫,露出鞭痕,纵横交错的血条子挂在?白皙细嫩的皮肉上,他抬眸,颇有几分迫切地看向卿如是,期待她的反应。
卿如是的心到底还是跟着抽抽了?下,好歹他是为了?达成?合约娶她进门?,才受的这个罪。本来因为他跟他爹娘说胡话的事,还有些生气,如今便?不跟他计较了?,姑且算扯平罢。
她这厢尚且还自?责着,目光无意一挪,瞧见了?鞭痕掩盖下的腹肌。
线条流畅,起伏连贯,曲直有度。瞧着既坚实又富有美?感。硬块相接的凹窝处沾着几丝血点子,白皙的肌肤与鲜艳的血色相映,为他平添了?些肃杀之气。
只是他的眼?睛此时不够凌厉慑人。倒尽是脉脉温柔。
如此,反而与身体的血色反差呼应,为他蒙上神?秘的色彩。无可否认的是,这很令人着迷。
上回用蒲扇给他扇风的时候卿如是也看见了?,却没太在?意。或者说,她因为自?幼和男人混一处的缘故,当时的心思根本不在?这男人的身体上边,压根没留心。
此时也不知?怎么回事,盯着那?片带着血意的山脉,就颇为脸热,不期然地羞红了?两颊。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落。躲闪罢显得心虚,不躲闪又显得她不知?羞。
踌躇着,她的眼?眸下意识忽眨忽眨,不经意地在?他腰腹处瞟过来瞥过去。
月陇西瞧见了?,翘起嘴角,撩开一些遮掩在?腹肌上边的头发,然后?把双手撑在?身后?,仰头望向她,迅速朝她的眼?睛吹了?口气,待她错眼?回神?时,方用慵懒的调子同她笑道,“怎么了??”
卿如是涨红个脸,别过头羞恼,“没怎么。”明知?故问……
“没怎么?”月陇西直勾勾地盯着她,逗弄她道,“这都?没怎么,是不正常的。”
卿如是低咳一声,掩饰尴尬。其实她也不是没摸过,但上回是她中了?药之后?神?志不清,抱着他摸的。早忘了?是什么感觉。且那?时隔着衣裳,没有直接触碰。
她的思绪还周游在?此,忽觉被人握住了?手。
她一吓,定睛看去,月陇西牵起她三根指头,轻轻捻揉着,视线却落在?她的脸上,神?色端凝。
“帮忙擦药。好不好?”他一边正经地问,一边掰弄着她的手指头,拉往自?己的伤处。
卿如是自?己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不排斥,跟随他的牵引弯下腰来。因为月陇西一手撑在?身后?,做着类似斜躺的姿势,卿如是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撑住床沿。
指尖尚未涂抹上药,就被带着一点点地去接触,滑到有血滴飞溅的相接的线窝处,不慎碰到伤痕,她听见月陇西闷哼了?声,却把她的手握紧了?。
最后?,月陇西覆盖住她的手背,一起落在?伤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