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定在五天后。
萧衍说到做到,带美人一同前往。
吴嬷嬷帮管家,在正门迎接女眷宾客。
管家看见萧衍的马车到了,笑脸相迎,不料车帘掀开,钻出来的是个妖娆的女人。
吴嬷嬷也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扶人下车。
“第一花魁柳青青?她也来了?”
同来的宾客,微微讶异。
“十爷身边从不缺美人,不过带来沈家,就有点意思了……”又有人说。
“可怜那位沈姑娘,啧啧,今儿有好戏看咯。”
窃窃私语不绝入耳,吴嬷嬷赶紧叫人通传夫人。
曹珍莲收到消息时,正盯着屋里人伺候沈若棠梳妆。
“你可听到了。”
曹珍莲没有隐瞒的意思,脸色难看。
沈若棠描着眉,不予理会。
宴请是曹珍莲要办,人也是她请来的,这会出了岔子,无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若棠自然不会和她做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父亲爱面子,小娘也不能看着外人欺负你,”曹珍莲心里骂,面上哄,“阿棠,我见你不慌不忙,八成有应对,沈家光耀门楣就靠你了。”
这责任太大。
沈若棠接不起,也不想接,打太极道:“女儿尽力而为,只是萧十性情乖张,指不定做点什么,小娘早有准备的好。”
曹珍莲半真半假道:“你也知道萧十不好惹,可沈家刚得宫里注意,他可以不来,我不能不请,否则传出去,沈家怠慢皇室,大不敬!”
要治罪的!
她哭丧着脸,再恼火,也不能撕破脸,除非这门亲事彻底黄了。
只能接着哄:“小娘就指望你了,好好表现,明儿你父亲肯定有赏。”
沈若棠只笑不语,梳妆完毕,带踏春离开。
午时刚过,丫头婆子端着一道道菜肴鱼贯进入中庭。
中庭分东西厢房,男宾入东厢房,女宾入西厢房,中间隔着一条人工开凿的荷塘,引入温泉活水。
流水潺潺,水汽氤氲,睡莲常开不败,丝毫不受寒冬影响。
屋内窗户大开,地龙烧得旺,不觉得冷。
沈若棠的坐位临窗,转头就能看见对面——
萧衍也临窗,正和身边的柳青青调笑。
似乎察觉到视线,他侧头,心有灵犀对上一双明眸,倏尔嘴角轻佻,一手搂着柳青青,一边举起酒杯,隔空敬了敬。
像调戏。
男宾们见怪不怪,反正十皇子混账也不是一两天了。
只有沈栋之的脸色变了变。
沈若棠也忍着脾气,无视般扭过头,听女宾们讲笑话。
大家正笑着,中庭里突然传来月琴独奏。
众人愣了愣,循声望去,就看见柳青青拢着樱粉披风,唇红齿白,怀里抱琴,坐在廊檐下。
不知谁说了句:“这首《琵琶赋》,用月琴竟也能弹出仙气缥缈的意境。”
男宾那边的议论声也飘过来。
“听闻柳青青的花魁,靠银子砸出来的,如今一见,这姿色,这琴艺,不虚此名。”
有人立刻拍马屁:“十爷好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