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在歧城以西，有一座城叫梨州城，这是去北方必经的城池。在距离城门数里的地方，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跑了来。

“姑娘，前面就到梨州城了，您看是继续走，还是去城里稍作歇息？”

“赶路吧！”

“好嘞。”

虽说还没好好歇上一天又要启程，连车夫也颠簸得有些水土不服，不过雇主从不还价，任凭他要了价去，有这些酬劳就已经足够，车夫想着便一心赶车。

“二位坐稳了，驾……”

马车哒哒地继续行驶，车上的人一路也未作交流，偶尔听见几声冬鸟的鸣叫，路途也安静极了。

在马车上除了赶马的车夫，还有一位黑衣女子，她便是雀奴，刚才就是她在和车夫对话。马车虽然没停，雀奴还是对车内说道，“姑娘，到梨州城了。”

“嗯。”

虽不见容颜，光是听声音也能知道她的身份。在女子离开王府的时候，雀奴就和女子一同上了船。雀奴向女子说明了身份，两人已经走过了半个多月的行程，车内坐的就是那白衣女子。

“你在他身边多久了？”

“三年两个月六天。”

“……”

两人讨论着，却不想雀奴记得这么清楚，“姑娘的家就在梨州西吧？”

“嗯。”

“门主吩咐属下，保证姑娘的安全。”

“太平盛世，少有盗贼，你不用太紧张，一路辛苦你了。”

“份内之事。”

于是，马车绕过了梨州城，几个时辰后就到了一片山林，名叫亶山，神女峰就是坐落在亶山的密林深处，马车行在亶山的官路之间，路边还能看到如高楼一般的大树，山林养护已久，这样的树材数不胜数，但是无人砍伐，只每年有人砍一砍树桠和灌木，这才有了一片好林子。

“停车。”

“怎么了姑娘？”雀奴问。

“吁……”马车停了下来，车内的女子用手掀开了侧边的帘子，只露出一截白色衣袖，“你们也颠了一路，先休息一会儿吧。”

“好。”

雀奴跳下马车，在路边走了走，回头正好看见女子也望着林中，“姑娘不下车透透气吗？”

女子答：“不用了。”

雀奴转而向车夫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亶山。”

两匹马儿吐着粗气，一路也累坏了，车停下来也在路边吃起草来，车夫坐在一旁伺候着，十分爱惜。

这时，女子望了一眼密林深处，一缕一缕的阳光透过树干，照射出清晰的线条，一眼也望不到尽头。

“还有多久？”

“还要两个月才能到边境，边境那边就是崦之，雪山就在崦之境内，姑娘如何打算？”

“不能耽搁了。”

“嗯。”

雀奴话不多，吹了个口哨，一会儿便出来一个暗影，“人已送达，即刻回信。”听完吩咐暗影又消失了。女子并不意外，隐约察觉附近有许多这样的暗影，就连车夫也是他们自己人。

“走吧！”

“是。”

马车又拖着长长的影子，穿过这条长长的官道，最后在夕阳的余晖里渐行渐远，最后变成了一个光点。

……

亶山的信送回歧城。

从这以后，夜陌的身体每况愈下，年关将近，楚云应召北上团圆，也来翠鸢阁探望。

黄昏，夜陌正在休息，尽管来人的脚步很轻，还是吵醒了他。

“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