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奴太后与玉文邕追封姚太妃为大慈仁太后,丧礼规格依照国丧操办,下达了一系列禁令,禁酒自然是必须的。
但叱奴太后近来,亲自打破禁令,每天酒不离手,一天到晚,哭嚎不止,疯疯癫癫;摔破碗碟,踢翻桌子,成了家常便饭,更有甚者,动辄责骂宫人,甚至大打出手,脾气极度暴躁反常。
这自然只是一出戏。
姚太妃不能枉死!
借酒滋事,迷乱视听,这是姚太妃的嘱托,叱奴太后在悲伤之余,当然也要抓住这个契机,铲除玉文护。
“你们…你们…还不去把姚太妃请来,哀家…哀家要和她饮酒…”
叱奴太后眼神迷离,指着宫人们,口中神神叨叨。
宫人们只道是叱奴太后喝醉了,说起了胡话,到哪里还能找到姚太妃呢?宫人们不敢发话,怕太后责骂,便只得委屈的一一跪倒在地。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叱奴太后撑起身来,走到就近的宫人边上,骂道,“大胆奴婢,还不快去请姚太妃?”
那宫人勉强抬起来头,一脸惶恐地说道:“太后节哀…姚太妃…已仙逝了…”
“胡说!”叱奴太后抬腿就是一脚,将那宫人踢翻在地,又抡起衣袖,朝跪在地上的宫人一一扫去,一边破口大骂,“再敢胡言乱语,哀家就把你们全都赐死!!”
“太后开恩哪!”宫人们吓得直哭,一边跪地求饶。
桔儿和宫人端着水盆,匆匆赶来,忙不迭地将太后扶在席上。
“太后,别喝了,奴婢给你擦擦汗…”桔儿从盆中拧起一条帕子,便给她擦脸。
叱奴太后似是喝得太多,迷失了心智,一抬手,将桔儿推倒在地,铜盆也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不停地转着圈子。
“皇帝驾到!”宫人通传道。
叱奴太后朝门口望去,惶惶大叫道:“是谁,是谁?是不是向哀家索命来的?”
“是皇帝,太后,是皇帝啊!”桔儿爬起身来,紧紧扶着太后说道。
玉文邕恭恭敬敬地拜道:“儿子给母亲请安了!”
叱奴太后却惊惶失措,拿起一个酒杯,就朝玉文邕砸去,玉文邕来不及躲闪,那杯子不偏不倚,砸在他的眉心,顿时裂开一道小口子,血一涌而出。
“啊,皇帝…”
桔儿惊呼道,赶紧起身拿起帕子,走到皇帝身边,给他擦血。
玉文邕一脸黯然,便自己接过帕子,按住伤口。
“索命鬼,出去,滚出去!!”叱奴太后将满桌子的杯盏碗碟全都扫翻在地,一阵叮咚哐当的声音,碎了一地。
“太后又喝醉了,谁都不认得了,这可怎么办才好?”桔儿苦着脸说道。
玉文邕却毫不在乎,走上前去,跪了下来,一把抱住母亲,轻声呼唤着。
叱奴太后挣扎了一阵,似是清醒了些,便在儿子怀中抽泣起来。
“你们都退下吧!”玉文邕对宫人们说道。
“是,皇帝!”宫人们早已惶惶不安,巴不得逃出去,有了皇帝的命令,便一一退了出去。
叱奴太后哭了一阵,见宫人们都已退去,这才擦了擦眼泪,恢复了常态。
“邕儿,疼不疼?”
叱奴太后心疼不已,抬手想要摸摸玉文邕的伤口,玉文邕却一把握住了母亲的手。
“母亲,儿子不疼,只要能让玉文护放松警惕,便是再疼也值得!”玉文邕笑了笑,并不在意。
叱奴太后苦笑着摇摇头,又对桔儿说道:“桔儿,委屈你了!”
桔儿连连摇头,说道:“太后言重了,只要能扳倒奸贼,奴婢便是付出性命也心甘情愿!”
叱奴太后欣慰地点点头,说道:“万人一心,犹不可当,我们一定能铲除奸贼,替太妃报仇,替大周死去的冤魂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