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贞心中大骇。
赶紧与锦衣卫几人七手八脚的强行掰开了徐光启的嘴巴。
老徐焉瘪的嘴角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李永贞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操起桌上的抹布揉做一团塞进了徐光启的嘴里。
看着被控制住挣扎中的徐光启,李永贞如释重负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吸着气。
我的吗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刚。
一言不合就玩自尽。
行行行,你是大爷,不,你是我亲爹。
我怕你了。
我只是来传个旨。
要不是皇上让我连夜赶来天津寻你这个退休老大爷。
我才懒得淌这趟浑水。
万一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话。
奴家也只有跟着掉脑袋了。
还好没让你死成。
误会啊,天大的误会。
都怪我没有早一点将手谕给你看。
想到这里,李永贞脑筋好像转过弯来了。
不对啊,怎么怪我头上来了。
你大爷的,谁叫你眼皮都不抬一下。
装比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装吧。
李公公有些气急败坏了。
愤怒的站起身来。
在桌上摊开了圣上手谕。
让另外两名锦衣卫不顾徐光启挣扎用手指强行扒开他的眼皮,直视圣谕。
徐光启这个倔强的老头,目光看到圣谕的那一刻起。
就再也没离开过。
挣扎的身躯慢慢停止了摇晃,双脚也缓缓停止了乱蹬。
昏暗的眸子突然闪烁出了精光。
旁边的李永贞勾下腰看罢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不严谨的圣谕。
这份圣谕,居然没有一个文字。
只有一幅莫名其妙的图画。
画中一张巨大的大炕,炕上填满了土。
一人在炕底生火,另外一人在炕上起垄。
高垄旁边,画了几个稀奇古怪的农作物。
最为奇怪的是,在大炕上方还画了一天穹,在天穹脚下开了一道门。
一个人正扛着锄头从门外走进来。
李永贞看得云里雾里,喃喃道:
“陛下书画堪称一绝,肯定不会画毫无用处的东西。”
两个锦衣卫同样摸不着头脑。
座位上的徐光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般。
别人看不懂,并不代表他看不懂。
他又开始了挣扎,嘴里支支吾吾。
李永贞示意了一下,锦衣卫松开了手。
徐光启老身板立刻蹦了起来,一手拔掉塞进口中的抹布。
饿狼扑食般的扑到了茶台上,如饥似渴的仔细看着图画中的每一个细节。
“李公公,这.....这真是陛下手谕?”徐光启揉了揉眼睛疑惑的问道。
李永贞点了点头,“正是陛下所画,但不知为何未题一字。”
“临行前陛下也交代过,务必保证徐大人安全,只要将此谕送到大人手上即可。”
“陛下还说,大人如果回京,大明就有希望。”
“如果大人拒绝,此谕也送给大人,还让奴家带了三百两黄金作为大人养老之用。”
徐光启听着,在图上滑动干瘪的手指停了下来,眼里湿润了。
君臣不言,下自成蹊。
知我者,陛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