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爱情……”她的语气无比苍凉。
“没有人能够得到一切,即便贵如王子,也肯定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遗憾。所以,《大涅盘经》里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盛。任蓝,其实你早就应该放下了,人不能永远生活在往事里。”我低声道。
“我知道,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早就应该忘了……我真的没有办法,无论我怎样努力,就是忘不掉他。”她的声音非常茫然无助。
我从心底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没有办法,我真的帮不了她,很多时候,人只能自己救自己。
其实活在这个世上,又有哪个人没有自己的痛?
我也曾经深爱过,多年以前,有一个男孩曾经给过我一段美丽的记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快乐,我以为我会永远爱他,直到地久天长。
可是,有一天晚上,他约我在熄灯以后的画室见面,然后在黑暗中放了一首莫名其妙的歌给我听。
一个年轻男人用喑哑的声音唱着:“……雨下不停,雨下不停,心情也不定,一千朵玫瑰给你,要你好好爱自己,一万万句对不起,离开你是不得已……宝贝对不起,不是不爱你,我也不愿意,又让你伤心……”
苍凉的歌声在黑夜中随风飘扬,他的脸上写满无可奈何的悲伤。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他想告诉我,他要离开我。
那天晚上,他走以后,我在画室里哭了整整一夜。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我心里最不能碰触的伤痛。曾经有好几年,我只要一听到那首歌就想流泪,哪怕是站在最热闹的大街上。
说实话,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离开我,他究竟有怎样的不得已?
当然,现在这些对我已经不重要了,我很快就让自己走出了那段往事。我不会为了一个早已不再爱我的人哭泣。
可惜任蓝与我不同,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却还是忘不掉叶砚……
正在沉思之际,任蓝突然转过身子,说:“其实我已经让自己放开很多了,你还记得吗?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从来不敢与他见面,但是现在,我可以平静地面对他了,就像是对待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
“那就好。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慢慢就会放开的。”
“上个月,叶砚的父亲去世了,他回家奔丧时我在街上偶然碰到了他,你不知道,他从小就没有母亲,是他父亲把他抚养大的,父子感情很深……他父亲去世给他打击很大,那天我看他心情不好,就陪他聊了一会儿……后来他给我留了电话,让我到北京联系他……我一直有些担心,不知他情绪如何,所以,昨天到了机场后,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有些意外,以前只听说过叶砚家境普通,却没想到他原来也是个身世凄苦之人。一时之间,我对他倒生出几分同命相怜的感觉。
“他向来不肯在人前示弱,看起来总是很坚强,成天笑嘻嘻的,其实他心里很软弱的。”任蓝又说。
“软弱?他?”我听了不免摇头,无法认同。
“真的,真是这样,以前有一次,他父亲生病,总也不退烧,又不肯去医院,他急得在家里哭成一团。”任蓝仰起脸,坚持说道。
我依然不肯相信,像叶砚那样的男人居然会流眼泪?
可是,看着任蓝一副认真的表情,以及目光流转时闪过的万千柔情,我真的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幸好,夜色渐深,任蓝也有些累了,过了一会儿,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我却有点失眠,自小我便有择席的毛病,换了地方就不大睡得着。
怕吵到任蓝,我往床边靠靠,裹紧身上的棉被,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起都涌了出来。我想起父亲和母亲,想起任蓝,又想起自己,真觉得生命是那样的渺小无力。
不知何时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居然看见了叶砚,站在我面前,嘻皮笑脸地对我说着什么,英俊的脸上满是戏谑和调侃,而我呢,依旧是冷颜相对。后来,他突然低头向我耳边凑过来,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湿湿热热地吹在我的耳垂上……我猛地打了个冷战,一下子醒了过来。
天还没亮,我在黑暗中大睁着双眼,只觉得无比沮丧。
怎么会梦到他?哪根神经没搭对吧。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明明思念他的人是任蓝,他莫名其妙跑到我的梦里来干什么?
转过头看看身边的任蓝,睡得正香,一弯雪白的膀子露在被外,脸微微侧向我,被枕畔一把乌鸦鸦的青丝衬着,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啊。
美人就是美人,睡着了也是一幅画。
我不禁暗自感叹。尤加啊尤加,你别以为叶砚是对你有好感,像他那样的男人,长得英俊,头脑聪明,举止风流,现在又有了钱,身边还能少得了女人吗?他之所以会跟你调笑几句,献一点小殷勤,也不过是因为你总不买他的账,挑起了他的好奇心和征服欲罢了。想想看,连任蓝这样的绝色他也不过是新鲜了一阵子就撂在脑后了,更何况是像你这样姿色平平的女人。
想了一会儿,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再次入睡,心里默默念诵着斯佳丽最爱说的那句话,“睡一觉吧,睁开眼睛,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是的,无论怎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外出几天,可能会更新得有点慢,尽量做到一天一更吧。抱歉。
8
8、(八)。。。
我们一直睡到中午,醒来后,简单吃了点东西,我陪着她们在附近随便逛逛。
任蓝买了些北京特产,圆圆看中了一盒面塑戏曲人物,喜孜孜地买下,宝贝一样放在袋里。我则掏钱买了一堆景泰蓝的镯子,往她们俩腕上各套几个,“好歹来这里一趟,贵的我也送不起,戴着玩玩吧。”
剩下的两个,顺手戴在了自己身上。
任蓝订了四点二十分的航班,三点钟的时候,我们刚回到酒店,叶砚就在外面敲门,进来后也没半句寒暄,直接就说:“准备好了吗?走吧,去机场的路容易堵车。”
我突然有些难过,与他的平淡相比,任蓝那些柔情暖意显然是付之东流,用错了地方。
路上果然堵车,到三号航站楼已经是三点四十几分了,我以为叶砚会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然后送任蓝到安检口。
结果他只是把车开到了候机厅前面,就扭头对任蓝说:“这里不好停车,再绕到地下会来不及了,你们俩就在这下吧。”
我坐在后排,一听此言,顿时有几分惊怒,对着他的后背瞪了一眼,我拉开门跳下车。
时间的确不太充裕,任蓝和圆圆也赶紧手忙脚乱地拿着行李下了车,任蓝对我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尤加,我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我心里涌起一阵酸楚,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受不住离别时的那份悲凉。
我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