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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喜欢花,但总也舍不得买,再说,家里地方小,也养不开,可是,每到过年的时候,她还是会买一小盆水仙回来,一到晚上,满屋子发着幽幽的香气……我们家从没有一丁点积蓄,偶尔赚点外快,她就会给我买很多好吃的,她常常说,再穷也不能委屈自己,该吃的一定要吃……我最喜欢吃鱼,她一发工资就天天买鱼,变着花样烧给我吃,等到没钱了,她就说,好,小加,接下来我们只能吃清汤面了。你瞧,她就是这样,一点都不会算计,日子过得乱七八糟……”
我絮絮地说着这些陈年旧事,叶砚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后来,我突然停住,抬头问他:“我是不是说太多了?你都听烦了吧。”
“不,一点也不烦,我喜欢听你说话。”他轻轻握着我的手,温柔地答。
他的手很温暖,于是我又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她不容易,所以一进大学,我就拼命读书,周末打工,最多的时候,我两天要跑四个地方做家教,很少有空睡懒觉……为什么我要拿那么多奖学金?除了不服气以外,我还希望多少能减轻点她的负担。而且,学校把奖学金通知单寄回家的时候,她总是非常高兴,忍不住拿去跟邻居炫耀……这么多年,她心里太苦,我只是想让她能过得快乐点。”
“……我到现在才知道,根本我一直就是在为着她而活,我不想令她失望,不想让她感觉将我生下来是件终生后悔的事,所以我加倍努力,渴望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让她为我骄傲……没想到,我实在做得不够好……”
“其实我知道,她一直希望我毕业后能回来,找个稳定点的工作,成家立业,结婚生子,每周去看她一次,像别人家的女儿那样……可是,我却跑那么远,她心里肯定是不情愿的,但她从来不说……可是她不知道,我不想回去,也是因为小地方找工作不容易,到时又得看着她去求人,我心里很难过……”
……
就这样,我像是忽然打开了话匣子,一直讲个不停,也不知道跟他说了多久,直到东方泛白,盆里的炭火也快要熄灭,我才疲倦地闭上嘴。
他始终在听我说话,从头至尾一言不发,非常沉默,也非常耐心。无论怎样,必须承认,他是个很好的倾听对象,一句废话也不说,一个问题也不问,十分懂得体贴别人。
现在想来,昨晚的我也实在奇怪,仿佛要将连日来心里累积的所有悲伤全部化作唠叨,一个字一个字地渲泄出来。
我究竟说了些什么,连我自己都想不起来了。最好他也没有记住。
接着的那几日,我抽空去老刘家里将母亲留下的遗物拿了回来,然后在酒店里一件一件慢慢整理。
母亲生前并没有多少东西,几件平常喜爱的衣物都随着她一起火化了。在这些遗物里,保存最好的是我从小到大的照片,一张一张整齐地贴在几本旧照片簿里。此时,我翻看着那些发黄的照片,只觉无限凄凉,忍不住想要落泪。
事情处理完后,我打算回北京去。
走之前,我又去看了母亲,在她墓前放了一把白色的百合,又摆了些她爱吃的水果,静静站了片刻,便悄然离去。
我没有再跟她说话,因为无论说什么她也听不见了。
其实母亲生前,对我并不怎么牵挂,她缺乏别家母亲那种温柔和絮叨的操心,从我懂事起,我几时吃,几时睡,到哪里去,与什么人交往,她都不甚在意。但是,现在的我,却永远记得她临终前说的那句话,“小加,你要照顾好自己……妈妈对不住你……”
所以,无论如何,从今天起,我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地快乐地幸福地生活下去,以便令她含笑九泉。
这也是我能够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38
38、(三十八)。。。
我没有通知叶砚,一个人买了机票,回到北京。
飞机落地后,我先给罗姐打了个电话。
“罗姐,我是尤加。”
她很高兴:“尤加,你在哪里?”
“我在北京,刚回来。”
“家里的情况怎么样?都还好吧。”
“还好,谢谢你。”
“你的东西都在我这儿了,一张画也没少,别担心。”
“谢谢罗姐。”我诚恳地向她道谢,又问她,“久庄那里怎么样了?”
“嗨,还能怎么样,都拆光了呗。”她气道。
“大家都搬到哪去了?”我问。
“不太清楚,咱们这些人里,我跟老李在燕郊,大刘和雷子在南边的什么地方找了间屋,暂时先住着,二张他们俩回成都了……”
“啊,是吗?他们以前不是说死也不回去吗?”我诧异。
“是啊,可没办法,你也知道他们,运气一向差,赚不到钱又没地方住,不回去怎么办?”她叹道。
我沉默,心中有些莫名的酸楚。
“对了,你现在在哪里啊?”罗姐问我。
“我还在机场。”
“哦,那你什么时候到我这里来看看?”
“可能还得再等几天,我要先把住处安顿下来。”
“对,你打算搬到什么地方呢?不然也到我们这儿来吧,这地方条件差一点,离北京太远,设施也不成熟,但房租还不算太贵。”她热心的建议。
“哦,罗姐,是这样,有个朋友说,帮我,找了一个地方,我想先去看看,如果不行,再去找你们,好吗?”我忽然觉得有点心虚,舌头也打起结来。
“没问题,你再给我打电话好了。”
“好,多谢你,再见。”
我挂了电话,在休息厅的椅子上坐了半晌,想着,接下来,我是不是要给叶砚打电话了?问问他打算将我安置在何处?
心中不由有一丝羞愧和惧怕,觉得自己再怎样千方百计找借口,其实还是在朝着堕落的方向走去。不过,也实在是难为他了,这些天来,一直如此妥当地照顾着我,用千般柔情万般好处来打动我。
我必须得承认,无论怎样,他实在是给足了我面子。
我像是终于说服了自己,猛然站起身,快步走出机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