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我相信妻主……但是……我不敢相信自己。
一切有可能的灾祸……我都不想要他发生。
醉心的眼前又浮现出爹的森森白骨,鼻尖又泛起一阵血腥,连眼角下都觉得一起钝痛起来。
“那么……我们的孩子呢?”易曲忽而低声道。
醉心浑身一阵。
我们的……孩子?
“真的……不要?”
不是……可是我……怕。怕会带来不祥,
“也对……有你这样的爹不要也罢。”易曲的声音突然沉冷下来。
醉心脸上血色尽失,整个人几乎已经要缩成一团。楚冬人脸色也大变,易曲……你这话说得太重了。你是想要了他的命吗?
易曲看了一眼蜷缩的醉心,忽然抱着孩子就往屋外走。楚冬人与醉心俱是一愣。
楚冬人双目一瞪,喂……你要抱着我的小侄女去哪。
醉心却是猛抬起双眼,妻……妻主……是真的……生气了吗?
然而两人唯一一致的反应就是都跟了出去。追出去时易曲已然在一处临水旁站立,面色淡漠的对着醉心道:“你若不抱她,她才会遭到灾祸和不详,现在我就让她淹死。”
楚冬人几乎要喷出一口血雾,易……易易易……你你你你……你……
醉心双脚一顿,几乎站立不稳,眼眸里是不敢置信,渐渐变成了哀伤的乞求。
妻主,你说过……说过不逼我的。
双手紧掐成拳,却是小小的退了一步。易曲一见他却是被逼的退了一步,双眸更显得沉冷,竟微微勾起一丝冷沉的笑意:“还是不要?那你就记着……她不是因为你的泪痣而死,而是因为你的懦弱。”
醉心顿时觉得一股绝望的恐惧攫住了他身体的每一处,妻主……
死……这个字好冷好痛。又有一个人会因为我而死。不……
而楚冬人则是张口不能言了,她看着嘴角沉郁却眼神仍旧温柔的易曲,心里却忽然觉得安心了。或许……她陷的不比自己浅。为了打碎醉心心里几乎照不透的围墙,她可以黑心冷漠到残酷,也可以变成一股水,慢慢渗透,直到浸泡透那墙基,一直流进他的心里。
易曲得面色已经淡成了一片面无表情,忽然朝前站了一步,就这么一点预兆也没有的,突然双臂一个脱力,竟真真的是要把孩子丢出去……
楚冬人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一声惊叫要冒出喉咙,却发现自己张开嘴竟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易曲……你……疯了!!
醉心虽然并不相信易曲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却并不敢松了神经。虽微垂着头,却一直盯着易曲的动作,看着她愈发冰冷的表情。
一见易曲竟真的已经双手脱离,只觉得心中爆裂出一种无尽的恐慌,几句要攫住他身体的每一处,什么也不能想不敢想。
不要……这样……还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
他几乎用尽了一身的力气,朝易曲的方向跌撞的搂拦过去,易曲的脸色却早就在看到他身形闪动时化成一片笑意。那作势要扔出去的动作早收了回来,一个趁势连着婴孩与醉心一同搂入怀中。那动作一气呵成的几乎要让楚冬人觉得她绝对抱着一块石头练过无数回……
双手紧紧搂住他的双臂,也放松下来,声音里郁郁沉沉:“从来不是我逼你,是你……在逼我。”一边轻轻吻上他的发旋,温热的指尖轻轻抚上了他那条再也不可能消除的淡白疤痕。
醉心心中一震,是……我在逼你?
喂……我还在这里,楚冬人几乎要噎的说不出话来。
易曲……你好样的。连那戏台上唱戏的名角儿也要让你三分。
“我跟你说过,泪痣在我的家乡不是不详。如果真有不详,那么不详的人是我,不是你。这孩子一出生,碰上我就差点死了,但却是你救了她。你是她的福星。”
这……这也行?楚冬人几乎也要被易曲的诡说弄昏了头脑。
“是不是?”易曲却还转过头来眯了眼睛,警告似的问着楚冬人。
楚冬人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是”。却愈发觉得这女人不是一般的无耻。
醉心虽然知道易曲说的牵强,却一时竟无从反驳。
“你现在不是正抱着她?”易曲已经悄悄撤开了抱着楚忘的手,轻轻后退了一步。
醉心指尖一颤,朝易曲投过一个无措的眼神,有些慌乱的看着臂弯里的女婴,双臂却是不由自主的紧紧搂住了,只觉得那在自己怀里软成一团的孩子,紧贴在胸前,几乎能隔着衣料感受到一种不同于妻主的温度。这除却妻主以外的人的碰触,要让他忍不住心中暖出一股泪。
“你们在做什么?”三人俱是一惊,却原来是楚二寻来了。
她原在屋里只一心专注于与夫君说话,等他终于昏沉昏睡过去才惊觉屋外竟没了声响,追出来看时,却看见这三人临水而立,不知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