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响
――普光泉长篇小说《阿依阿月》读后随笔
茹鑫福
在2008年《滇池》编辑部举办的“滇池之友”笔会上,我意外地遇到了来自四川攀枝花的普光泉老师。
说意外,是因为我没想到普老师会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参加这次笔会,而我本人却是犹豫了好长时间才毅然决然去的。相对于生在云南、长在云南、工作在云南这片土地上,一直以来对文学痴迷,自以为把爱深入到骨子里的我,再次发现自己的虔诚有限,光芒微弱,“革命”尚不彻底。
第二个意外是,当知悉普老师已经出了8本书的时候,他淡淡的言语和表情,使我感到震惊。他对文学的挚爱,自不用说了,我惊奇于他的慢条斯理,娓娓道来,那种说自己像是在说别人的口气和心境。淡然、内秀、波澜不惊、不事张扬……,我想到了许多我所喜欢和推崇的语词。
之后,我们有了一些联系,因此有幸读到了普老师的第一部长篇小说《阿依阿月》。说到这里,我还要借此机会真诚地感谢《滇池》编辑部的老师们!
《阿依阿月》是让人感动的,小说里的阿依阿月是让人感动的,百灵山脚下的藤桥河是让人感动的,生死迷离的笮人是让人感动的,当然一直在做着梦的作者更是让人感动的。一直写诗,第一次尝试写长篇小说,以作者丰富的经历,像一坛窖藏了很久的老酒,突然打开……,浓郁扑鼻的酒香,让人期待,让人沉醉。
我一直没有机会去过四川,也没有去过攀枝花,但我借着作者的笔墨,酣畅地游历了一回那片神奇、让人魂牵梦萦的土地。
我一向是沉默寡言的人,我只想以我的方式说点什么。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貌”,其实,“一斑”之于“全貌”往往是不能全部说出的,是不对等的,但我没有办法,只有通过“以点带面”、“以偏概全”等“向内”的方式,来把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和感受抽象出来。
■久远的回响
大自然是神奇美丽、悠远深邃的,人是其中的灵魂,有了人,一切才变得圆满完美,充满勃勃生机。
阿依阿月,一个女人,为着一个民族的香火传承做着最为质朴、最为原始贡献的女人,自觉、自爱,渴望爱、敢于爱、敢于忍受、多多生养。情人、女性、母亲,她身上环绕着人性的光辉。
藤桥河是一条普通的河流,因为河上有许多藤桥而得名,藤桥由藤做成,有简单的也有复杂的,简单的,用一根长藤固定在河的两岸,人缀着一个木勾,从高的一头滑到低的一头;复杂的便是用若干的藤编制成一座桥,人、狗、羊、马、甚至牛,都可以从上面走过,虽然有些摇晃,但在那个久远的时代,在当地,已经是最先进的了。
藤桥河起源于百灵山穿洞子,是笮人的母亲河、图腾河,她是一条古老的生命之河,河流汩汩向前,川流不息,香火也就不会熄灭。作者走进一条大河的源头,试图去抚摸、去探访,重拾一条回归之路、返璞归真之途。
跟随作者脚步走进藤桥河,游荡于藤桥河两岸,回溯洪荒。七家寨、笮人街、杀人坳,几个小而又小的特定世界,一个被称为笮人的群体,一群在旧时光中的舞蹈者被定格。为生而生,为爱而爱,与饥饿斗争、与狼搏斗、与恶劣的生存环境而斗争、与多舛的命运较量。天灾、人祸、残缺的人生、执拗、悲怆,一曲悠远的悲歌,穷响不绝。藤桥河上一段久远的传奇,让人揪心、荡气回肠。读罢不由让人扼腕叹息。
珍惜现在,敬重那些走远的先人。活着、爱、感恩,我们的心或许可以放得更为开阔一点,大度一点。
■以诗人的方式,或者以诗的方式
从一开始,整部小说就以诗的方式进入、渗透,自始至终,我们都看到作者试图以一个诗人的方式,或者说以诗的方式来理解和解构藤桥河上悠远的梦。这可以让人想到“诗意小说”一词,小说与诗很好地嫁接在了一起,使小说读起来更有味道。远的不说,近的很容易就想到了阿来的《尘埃落定》、范稳的《水乳大地》,这或许可以说明,小说与诗的嫁接是值得期待的。
生命本身是一首诗,那些久远的回响更是一首神秘的长诗。
小说中随处可见诗的语言,诗的意境,诗的质感,诗的感觉,充满张力,读来流畅通透,像一条光滑的河流在时光中优雅地流淌。
“这样的日子
含着泪过着
却让微笑悄悄开花”
“人在寒冷和孤独时都需要温暖,这温暖是心的需要,也是身体的需要。阿依阿月的温暖是从自己的心里往外溢的,她的温暖始终保存在心里,她的心把温暖分一些给身体,用来抵抗寒冷的袭击。”
“谁也无法阻止死神的到来,无法阻止死神提前把一个人带走。
在这人间与另外一个世界,似乎只有一张薄纸隔着,生与死之间就那么一口气的距离。”
“家莫非就是一个身体和灵魂经常需要的去处,是一个其它地方无法替代的栖息地。
火是个伴,点燃了就有个伴了,就有温暖了,就有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