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答哩女孩伊丽_鼓浪烟云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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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答哩女孩伊丽(2 / 2)

苏甸带伊丽欢快地走街串店,买了许多女孩儿喜欢的服饰,自己驮着一大包,伊丽臂弯里是苏甸的胳膊,还拎着一个黑皮红里的福州脱胎漆盒,圆的,镶嵌着珍珠色螺钿缠枝纹,里头则满满登登是各色首饰,天真烂漫的伊丽爱不释手,沿路不住地赏玩,她说,阿甸,我有很多首饰,但这是你买给我的,你买给我的就是不一样。

苏甸微笑道,伊丽,包起来罢,包起来比较好。

他跑到印度摊贩那里买了一方染缬的绚丽绸巾,郑重其事地包里来,自己拎着,伊丽,我们去给伊努妈妈买一点东西,然后上船,回答哩去呵。

伊丽在冲凉,苏甸坐在床沿静静地抽雪茄,浓烈的烟味充满了豪华的船舱,伊丽披着浴巾出来,呛了一下,伸手将他的雪茄抢过来丢到痰盂里,苏甸微笑着看她,明亮圆月从辽阔的海面上升起,当他明晰地意识到将和她独自在封闭的船舱里呆一整夜,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伊丽先是好笑地看着手足无措的苏甸,然后心里一热,将脸贴在他结实的胸上,轻轻摩挲他如缎子一般年轻光滑的肌肤,月光从玻璃舷窗里游进来,他喘息着亲遍她结实丰满的胴体,脑袋嗡嗡作响,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伊丽棕色的肌肤油润富有弹性,每一寸都象炽热火焰在燃烧,她紧紧地贴着他,蠕蠕滚动,也不知如何是好。伊丽突然任性起来,踢掉苏甸身上所有衣物,他血脉贲张,忙活半天才得其所,他在伊丽痛切的叫声中爆裂融化,爬起来,不知所措抚慰她,伊丽却咯咯咯笑起来,一个劲儿地亲他。

火轮乘风破浪前进。

苏甸抚摸伊丽黑发蓬松的脑袋,目光温和,伊丽却仰头去咬他悠长的耳垂,苏甸痛得叫了起来,伊丽洋洋得意,你让我痛,我也让你痛,阿甸,我们打了个平手。苏甸恨得牙痒痒的,腾身而起,覆盖其上,小促狭鬼,我叫你坏,我叫你坏。伊丽眼睛顿时柔情似水,颀长四肢紧紧缠绕着他的身体。

这是一个炽热的没完没了的不眠之夜。

次日,喘着粗气的火轮终于停靠在答哩港,苏甸与伊丽笑嘻嘻手牵手下船,容光焕发,与每一个熟人打招呼。走进咖啡店见岳母,他果然跟着伊丽叫妈妈,把一串鲜红的珊瑚珠挂到伊努皱皮巴巴的脖子上,伊努拉过伊丽的手,细细端详她一番,叹了一口气,你们去红毛政府里登记罢,阿甸,登记完你就搬到家里来住。莫要租房了,这样省钱,彼此也有个照顾。

苏甸与伊丽登记结婚后翻阅过一系列文件,才知道自己已经拥有原本没有的权利,他可以放手购置地产与胶园了。

苏甸欣喜欲狂,取出存在花旗银行的一笔款子,把伊丽的咖啡店扩大了一倍,修葺得齐整明亮,均出宽敞地盘来做土产和果菜生意,伊丽用私房钱给他买了一部轻便灵活的马车,她笑着说,阿甸,你是小业主了咧。苏甸亲一亲她光洁的额头,我不单是小业主,伊丽,我要做大业主呐!

常常是天不亮,伊丽就起来煮咖啡冲牛奶,煎鸡蛋,外加一碟炸得喷香的椰丝甜饼,有时是牛奶西米粥,然后她坐在一边,看苏甸胃口很好地吃下去,马蹄的的踏着露水上路,先到货栈选挑水灵灵的蔬果,回来上架,然后出远门,走村串户收咖啡和糖回来充实他的仓库,苏甸把车停在仓库边,喂好马,就到店里理货核对。

有了苏甸,伊丽烹煮的咖啡特别香,有了伊丽,苏甸在亚弄街的生意特别好,不出半年,他们收入剧增,苏甸正算计着要扩大营业做土产批发,伊丽却有喜了,见到咖啡和牛奶就想吐,只好与母亲调换位置,站在日升店土产柜里卖蔬果。

这正是卖榴莲的季节,榴莲浓郁的味道弥漫在答哩的大街小巷,榴莲这东西,喜欢的人说香,厌恶的人说臭,伊丽终日泡在苏甸从山地拉来的榴莲堆里乐此不疲,如痴如醉。以前我爹爹常常说三宝公郑和玉体金贵,榴莲就是他在南洋屙的屎,她笑嘻嘻说,阿甸啊,我们就都是那个榴莲命。

苏甸温和地拍拍她因有喜而高耸的臀。

苏甸精选的榴莲皮薄肉香,很快卖出了名堂,首先引得住在洋人别墅区的苏理元天天派下女来购买。

这天,正是落日融金时分,在商行时查了一天账的苏理元突然想亲自驾马车散散心,理元自幼有嗜食榴莲的癖好,榴莲并不是越大越好,苏甸店里的榴莲就绝不超过三斤,青色粗剌间透着微微金黄,燠恼恶臭中杂糅着浓郁甜香,理元一嗅到榴莲浓郁的味道就兴奋无比,可惜别墅区的红毛番不是每个人都识榴莲真面目,有些人像厌恶唐山的臭豆腐一样厌恶榴莲,他们禁止在清幽的别墅区贩卖榴莲。

苏理元在乎别墅区优雅宁静,却又贪恋唐人街头的喧哗热闹。他华贵漂亮的马车驰入亚弄街,在悠长石板路上的的散步,手搭凉棚看到沐浴在霞光下的苏甸拉着满车榴莲疾驰而来,亚弄街天天销售榴莲的数量很大,榴莲季节,苏甸业务量大增,理元往道傍让了让,苏甸腾地冲了过去,回头友好地笑笑。

理元觉得这和蔼的笑容很熟悉,却叫不出他的名字,他调转马头跟在苏甸后面,但苏甸的马是那种适应山道行走的粗放的小马,在坎坷路上,速度快得惊人,理元漂亮的洋马在这小道上则显得大而无当,是真正的银样蜡枪头。他突然想到这肯定是近来名声大振的日升商店老板苏甸,原本一无所有的苏甸马上要做日杂批发了。

理元好奇,马车吱的停在日升行门口。

正在卸货的苏甸蓦然住手,他没想到高高在上的苏理元会造访自己,理元比他大两岁却在南洋拥有千万资产,近来在答哩开的商行是与洋人比肩的头盘批发的跨国经营公司。

苏甸客气地请理元入座。

体态丰满的伊丽端着一碟榴莲待客,理元也不客气,伸手就抓吃,苏甸递过蒸热的毛巾让他擦手,理元却似乎有些激动,亲自挪了藤椅让他坐下,咱们聊聊,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苏甸笑了,我在鼓浪屿就认识你,我来南洋坐的就是你家的青头船。理元恍然大悟,哦,对对,我听阿根说过,你就是那个不晕船的小兔崽子?苏甸笑道,这是阿根骂我的话,我为他们端茶送水煮点心,做了一个多月的下手呢。

理元说,近来我们的船都改了火轮,很快,你若要回唐山,还可以去找阿根。苏甸叹了一口气,我来南洋都五年了,还没回去过。伊丽又端一碟榴莲过来,搁在桌几上,听苏甸与理元扯到回唐山的问题,撒娇道,我不让你回去,我是肯定不要让你回去的。

苏甸难得接触理元这样的精英人物,正飞天入地谈得入港,就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伊丽,男人说话,你少插嘴!向来被宠爱有加,完全不设防的伊丽楞了一下,转身蹬蹬到楼上,哭了。

踌躇满志的苏甸觉得与理元十分投缘,眉飞色舞并未注意伊丽的情绪变化,倒是理元细心,笑笑说,改天再来,我也还有事儿呢,你们也该吃夜饭了。

理元让仆欧搬了些榴莲上马车,付款扬鞭飞马而去。

苏甸望着理元潇洒的背影感慨无比,照顾了一会儿生意,不见伊丽下来,就蹬蹬上楼去,伊丽伏在床上抽抽噎噎哭得正欢,他奇怪地摇她丰润的肩膀,喂喂,你怎么啦?伊丽扭股糖似的粘在他身上,我不要你回唐山。

可我是不能不回的呀。

伊丽不语,细细地拍去他身上的灰,苏甸柔声道,你怎么了嘛,我们结婚前就说好的,你当时答应得好好的。伊丽噘嘴道,说是说好了,可我一想起来还是难受。苏甸说,这是没法的事儿,我迟早要回去,阿妍太小,否则我出洋前就得成亲,伊丽,你算是捷足先登呢。别哭了,哭坏了身子事儿就大了。

苏甸低头趴在她的肚子上倾听了一会儿,说,唉,难怪,孩子踢你呢,无怪你烦,疼不?伊丽说肚子不疼,心疼。苏甸哧地笑了,行了行了,别闹,下楼吃饭,一人吃两人补,伊丽,你得给我生个大胖小子,伊丽也笑了,要生女的咋办?苏甸不置可否,一下子将她抱起来,沉甸甸下楼。

失德哟,阿甸,你的力气倒大,可她是有身的人哪,唉,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是的,伊努闽南话说得很流畅,唠唠叨叨地,我今天早早就做了椰盅炖鸡,香糯米饭,还有咖喱烤鱼,伊丽,你现在已经不吐了,多吃一点儿,虾酱开胃,要些虾酱不?

伊丽置若罔闻,她娇嗔着从苏甸怀里跳将下来,偏偏不到饭桌上,坐在一边剥榴莲,一瓣一瓣往口边送,弄得伊努目瞪口呆,阿甸,你们吵架了么,好好儿的吵些什么?苏甸说没有哇。伊努说,双身的人总是烦一些,你就不要计较了。

妈妈,我怎么会跟伊丽计较呢。苏甸盛了一碗饭,好香哟,伊丽,过来,榴莲不要吃太多,上火呢,伊丽说南洋人不怕上火,你会上火就不是南洋人。苏甸说你过来喝点汤也好嘛,怎么这样不听话?

你让我把这一点点吃完嘛。

你已经吃了一整个了,吃伤了咋办?

伊努倒笑了,阿甸,榴莲这东西,只要你吃得下,倒是挺补人的,随她去吧!苏甸只得自己埋头把饭吃了,正想收拾一下,伊丽像鹅一样摇晃着走到桌边,吃了三碗饭一盅汤,然后命苏甸和妈妈坐在那里喝咖啡,自己到伙房里去刷锅洗碗。

伊丽近来脾气是躁了些,食量却大得不得了。

苏甸说,妈妈,我想把咖啡店关了,我要把生意做大。伊努低头不语,这店她开了十来年了,有些舍不得,苏甸说,日升行马上开张,恐怕以后人手不够。伊努慢声细气地说,人手不够要雇人,咖啡店要关就关吧,伊丽就要生了,孩子也得有人带呢。

苏甸点点头。

阿甸,天晚了,你们早点睡,店我来看。苏甸说,妈妈,打烊吧,明日事儿多要早起,伊努说,我年纪大了,少睡一点无所谓,你们上去睡吧。

苏甸正在犹豫之间,见冲过凉的伊丽站在楼梯口朝他做鬼脸,便身不由已跟着她上楼。伊丽盘腿坐在竹床上,圆圆眼睛很深,有两点火星一闪一闪,她幽幽地说,阿甸,你怎么说到回唐山就兴高采烈呢,唐山是你的家,难道我这里就不是你的家?苏甸说,呀,你怎么又提这个,不说不说,睡觉,伊丽往里头挪了一下,你近来都不理我,你不喜欢我了。苏甸心里一动,小心翼翼搂着她,说傻话了吧,我是怕伤了孩子。

伤个鬼!

苏甸深情地抚摸她流光溢彩愈发细腻动人的脸蛋,伊丽丰腴的胴体颤抖起来,眼睛里的火星噼啪燃成熊熊烈火,烧得苏甸热血沸腾,他急促喘息着亲她,伊丽伊丽,你这个小妖精,小促狭鬼!他还是轻轻的,生怕把她碰破似的,伊丽却奋力跳起,将睡衣一撕两半,搂着他扭来扭去,于是苏甸完全失控,不堪重负的竹床发出疯狂的叫声,伊丽的呻吟亦惊天动地。

老伊努正在收拾柜台,见楼上雷霆大作,着实吓了一跳,赶快把门板放下来,呆呆坐了一会儿,摇摇头,提着苏甸买的崭新的汽灯,含着一包浑浊的泪水回咖啡店去睡了。

楼上苏甸和伊丽还缠绞在一起,伊丽汗泪交加,喘吁吁说,阿甸,我是怕你回唐山以后就不要我了,苏甸抓起枕巾,轻轻擦拭她的脸,你这傻瓜,你这傻瓜,我一辈子都要你,放心好了,伊丽满头黑发猛然甩起来,湿淋淋缠在苏甸茁壮的脖颈上,她娇憨地,真的,不骗我哇?苏甸说我骗你做什么,我阿甸向来说一不二。

日升行开业这一天,伊丽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生下她八斤重的女儿秋含,圆嘟嘟的秋含脖子上缠绕着脐带,红毛医生说好险,邻床从唐山来的小脚产妇却说,呀,要是男孩就好了,要是男孩儿玉带佩印,大富大贵呢!

秋含满月那天,苏甸在聚春楼酒家设席宴请各界名流,觥筹交错间,容光焕发的伊丽一身洋装,珠光宝气,频频穿行在各色宾客之间谈笑自若。理元举杯向苏甸说,阿甸,你是托伊丽的福啊,简直是洪福齐天呢。苏甸一脸幸福,是的是的,不过,她要生男孩就更好了,理元悄悄笑道,别那样古旧,女孩无碍,在南洋生女孩一样是无价之宝。`

苏甸真的很高兴,他没想到理元会来吃秋含的满月酒,苏理元是何等人士,能来参加一个小业主的酒宴是很难得的。他爽性让伊丽自己去应付其他客人,自己只陪着理元聊天,理元有段时日跟着船队五湖四海漂泊,见多识广,英文又是极好的,他先是闲聊,随意罗列了各国各式各样女人的发式体态,然后突然问道,阿甸,你会跳舞么?哪天到我举办舞会邀你来。

我不会跳。

不会就学嘛,理元爽快地,我教你,不过唐山人的辫子是麻烦,你听过华人舞会辫子打架的事儿么?苏甸笑笑,这大概是我们唐山人服饰和禀性都不适合西式舞会的缘故。

但你不参加舞会就无法结交洋人,理元说,不结交洋人你生意就没法做大。你没听说过么,做小生意与乌番打交道,做大生意要和红毛打交道,要和红毛打交道你不学跳舞怎么行。

我不喜欢红毛。

喜欢不喜欢另当别论,你必须和他们打交道。理元凝望苏甸片刻,甸兄,这点你听我的没错。

再说吧。

说是这么说,苏甸却始终未参加理元举行的上流社会舞会,但结交的朋友渐渐多了起来,日升行生意越做越大,雇用几个人帮工已经不够了,他开始使用文员,每天查看账目,夜间工作渐渐加重,伊丽将两个女儿交给母亲与乳娘,夜夜到商行里帮他的忙。伊丽总是在苏甸浓重的雪茄烟味中算账,她拨拉算盘的速度快得惊人,算完账便到伙房去给苏甸煮宵夜。

这天,她将一碗沁凉的亚答仔送到苏甸手上,苏甸一面漫不经心吃着,一面认真阅读刚到的家书,全神贯注,调羹铛啷铛啷在碗里空响,正在算账的伊丽见了很生气,一把夺过瓷碗,苏甸一惊,忙将信纸折起来,伊丽觉得有些跷蹊,便向他要信看。

唉,你就别看了吧。

我要看。

苏甸叹了一口气,干脆将信纸在桌上展开,是催我回唐山成亲的,阿妍岁数大了,我再不回去是说不过去的,横竖早晚得回去,这信让你读读也无妨。

伊丽怔了一下,她多大了?

十八,不,十九了吧,你想想,秋意三岁,秋含都五岁了。我们家业也做大了,伊丽啊,我是该回去了。

伊丽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说话,下意识将手里那只泥金纸扇一点点撕碎,然后起身,阿甸,我们的确是说好了的,你要回去,我自然是不能阻拦,你要回去多久呢?

半年,不,三个月吧。

还是半年罢。

伊丽,你是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的嘛,伊丽笑笑,从胸前解下祖传的汉玉锁挂在苏甸脖子上,苏甸抚摸着温润的玉锁,诧异道,伊丽,这是你爹爹刚给你的,给我干啥?伊丽说你先带回去,回到南洋再给我嘛,阿甸,无论将来如何,你是万万不能忘了我的,忘了我你一辈子灵魂不得安宁。

苏甸笑道,怎么能忘啊,我怎么敢啊,没有你我怎么过日子?伊丽,这日升行的事儿你先管着,我很快就回来。伊丽叹了一口气,早点休息吧。

伊丽不再流泪,伊丽与苏甸做了近十年夫妻,相濡以沫,兢兢业业创立了偌大的家业,也学会了沉默,她那有玛腰头衔的爹爹尹仲涵近来对苏甸很满意,不时来答哩看望他的外孙女。有时会玩笑地对苏甸说,我们伊丽像公主一样下嫁与你,你得对得起她罗。每每这时,苏甸都是微笑着的,他没有忘记自己正儿八经去巴达维亚求婚那天受到的冷遇,但尹仲涵后来解释说是为了替女婿省钱,他在女婿扩大营业的时候,毫不犹豫注入一笔丰厚基金,而且说明前三年不参予分红。

苏甸与伊丽在深夜双双回到滨海的洋楼。佣人和孩子早睡了,只有伊努在明亮汽灯下精心剌绣,她眯着眼睛,在替两个孙女做小红肚兜。苏甸坐在她身边饶有兴致看了一会儿,很奇怪一个番女居然做唐人肚兜做得如此地道,不知岳父当时是如何调教她的,更不知为何有钱有地位的岳父一定要抛弃她,是唐山来的小脚正室太厉害了吗?实际上无论唐山还是南洋,有钱人家三妻四妾是寻常事儿。苏甸突然想到客氏,就要回去与客氏成亲了,客氏在印象中还是小孩儿呢。客氏会喜欢伊丽吗?

妈妈,阿甸要回唐山。

我早就知道了。

妈妈,你早点儿去睡吧,苏甸发现伊努近来老了很多,这些小玩艺儿我从唐山回来一定多带点儿。伊努抬头笑笑,你早些个回来就是。

苏甸和伊丽并肩上楼,躺在那张大得近似四方形的紫檀雕花床上聊商行事宜,他们一直沉浸于繁忙商务,这张奢侈的大床很少使用,夜间多半在商行里草草歇息,此时上床竟有些生疏,有些扭手扭脚的。

苏甸想到自己要走了,不知伊丽一人是否忙得过来,就一件一件向她交代近期内应付货款,伊丽静静听了一会儿,说,阿甸,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们在床上,还要继续做生意?我现在没带笔呢。苏甸突然醒悟过来,一把搂过她圆润的肩膀,亲一亲她额头,说这圆圆的额头似乎有了几分沧桑呢,窗外椰影摇曳,涛声汹涌,伊丽拧灭洋油灯,在黑暗中吃吃地笑,阿甸啊,我嫁给你不到十年,倒好像老了二十岁,唉,都老夫老妻了。

苏甸深情地梳理她乌油油的鬈发。伊丽驯顺地伏在他宽阔胸前,犹如伏在颠簸起伏的火轮上,她一心想重温旧情却一夜恶梦不断,醒来眼睛都是肿的。

注1:娘惹,一般指华人与马来女人生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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