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请出了探长何铁军_机关的角落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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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请出了探长何铁军(2 / 2)

李全有说:“现场已经看过了,是省厅的人看的。”

何铁军说:“我知道。现场是侦破案件的基础。再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李全有开着他们刑警队的一辆旧桑塔纳,拉着何铁军、李全有和要律师三个人来到了银湖宾馆。县公安局是没有钱给刑警队配备车辆的。这辆旧桑塔纳是刑警队侦破一起杀人案后,扣的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工具,这案子还没有结案,这辆车也就没有随着案子往下交。就由刑警队这么对付着用。这车没有牌照,扣押这辆车时,这辆车用的是假牌照,现在假牌照不能用了。李全有就让人作了一个牌子,上面写了四个字“刑事勘查”。这块牌子被李全有安在了汽车上安置牌照的位置,就这么对付着用,但是不能出县,出了县这块牌子是没有人认的。只要不出县境,县交警大队不管,别的人也没有人敢管,李全有就这么对付着用。

银水湖宾馆是八十年代的时候县委筹钱建设的。当时是县里最豪华的宾馆。宾馆建在了离县城不到五华里的银水湖畔,这里是县里的风景区。也就因为这个原因,县里,甚至市里的许多重要会议都在这里召开。所以,这个宾馆在全市也是很有名气。当年,宾馆建成之后,为宾馆选服务员的时候,闹的动静可不小,据说选服务员的标准不亚于民航选空姐。女孩子们听说这是县委的宾馆,纷纷前来报名。结果选出来的服务员清一色的漂亮。这事赶得也巧,宾馆建成之后,干部制度也进行了改革。县里的县委书记、县长、纪检委书记、和公检法这三长都不让本县人干了,要实行交流。交流的结果就是干这几个职务的人都成了夫妻两地分居。这几个职务在县里最有权。县里的干部们基本上没有人敢管他们。他们又远离了妻子,妻子也没法监督他们。脱离了组织和家庭监督的实权人物,可就靠自己了。如果真有孟老夫子一日三省吾身的功夫,还能凑合。如果本身没有这点修养,可就撒了欢了。这些年,确实有些书记和县长撒了欢。他们就吃住在宾馆,宾馆成了他们的“行宫”和“安乐窝”。从这些实权人物身上传出来的风流韵事,一时间层出不穷。开始人们把这些从官场传出来的花边新闻当作饭后茶余的谈资,后来则见怪不怪,老是这一套也就不新鲜了。就是听说了某县长,或者某书记有什么风流事,也没有人惊讶了。人们也不议论了,觉得不新鲜了,好像这是正常的事一样。

银水湖宾馆屋脊上的绿琉璃瓦闪着鳞鳞的光芒,这是一座内部

现代化而外表却有着传统大屋顶样式的院落式宾馆。

因为刚出了县委书记被谋杀的案件,所以,宾馆还没有正常营业,显得有些冷清。何铁军随李全有到了206房间,这是一个豪华的内外间相连的客房。客房里非常整洁,显然屋内已经被服务员打扫过。李全有进了屋子,向何铁军介绍当时屋内的情况。说吕书记怎么躺着,李林怎么躺着等等。何铁军听了半天,问:“这是不是第一现场?”

李全有楞了一下,说:“不是,他们是被人发现后,抬到这间屋子的。当时吕书记就住在206房间,所以,人们就把他们俩抬到了这间屋子。”

“既然不是第一现场,你管他俩怎么躺着干什么!第一现场在哪儿?”何铁军问。

“在银水湖的东岸,大槐树的地方”李全有说。

“走,到第一现场去。”何铁军破任何案子,都要把相当的精力放在第一现场的勘查与分析上。第一现场留存有许多犯罪的信息。

出事的现场就在银水湖的东岸,银水湖宾馆也就坐落在这里,宾馆离湖面约有长200米,宽50米的沙滩,这块沙滩被一道矮花墙围在宾馆的院子里。这片沙滩在夏季是非常受游人欢迎的地方,人们在湖里游泳之后,就在沙滩上晒太阳。尤其是沙滩中间那棵老槐树,成了天然的遮阴伞,人们常常在树下嬉闹。在水面与老槐树之间的沙滩上有一块条石,这块条石是浅青色,约有七八米长。据说在银水湖宾馆建成以前,附近村子的女人们在湖边洗衣服时,把这块条石当成了天然的搓板。条石被村妇们洗衣服时抡动的棒锤砸得有些光滑。

自从县委书记死在了沙滩上之后,这沙滩就被围了起来。实际上就是不围。暂时也没有人来了。何铁军在这格外冷清的沙滩上转悠。仔细查看着沙滩上散布的零散脚印。何铁军问:“出了事以后,都有谁到过这里?”

据李全有介绍:银水湖西岸的老槐树下,就是犯罪的第一现场。正是那天早上,一个早起钓鱼的老汉,发现了吕书记和李林的尸体在老槐树底下的沙滩上躺着。两具尸体面对面蜷曲着,像一对恋人。这老汉叫来了宾馆的人,一个宾馆服务员打的报警电话。接警后我到过这里,省厅的人也到过这里,别没有人了。出了事以后,这片沙滩就被拉起了警戒绳。这里本身又是宾馆内部的院子,所以,没有外人来过。”

何铁军仔细辨认着沙滩上的脚印,比较完整并且能数出来的共有157个。这157个脚印经何铁军现场判断,认定是由七个男人和三个女人踩出来的。何铁军用带来的石膏将七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典型脚印选出来了十一个灌注成了模型。这工作完成之后,何铁军又在现场周围仔细搜寻,现场已经没有了什么可以注意的东西。他登上了青条石,坚硬的青条石上显不出有什么可疑的痕迹。现在是5月份,还没有到雨季,银水湖的水面还不高,青条石还没有浸到水里。这块条石离水面最近的距离有30公分左右。何铁军蹲在条石上观察水面,水面下边就是沙滩延伸的部分。紧挨青条石的水面的水深也就是十几公分。何铁军仔细观察水下的痕迹,在水下,何铁军发现了一枚足迹。因为水下的沙子里有淤泥,所以,这枚足迹还很清楚。何铁军见了这枚足迹之后,很高兴,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他赶紧用摄像和石膏注模的方法,将这枚足迹的影像和模型提取了出来。

何铁军发现:大柳树树干上的一根嫩树枝被人折了下来,有人用这根树枝清扫过部分脚印,显然干这事的人有重大作案嫌疑。让何铁军感到有所收获的是他发现了折树枝,并用折下来的树枝清扫脚印的人的一个特征,这个特征就是:这个人是左撇子。

对左撇子作案,何铁军非常敏感,那是他第一次当刑警时候,一个村委会的会计室被盗,他跟着一个老刑警去勘查现场。老刑警到了现场后,没有进屋子,光看了看门上被斧子砍坏的锁子和门上留下的斧子的砍痕,就下了结论,说这人盗窃犯是个左撇子。还正赶上这个小村就一个左撇子,于是,把他抓来,一审,他就承认了。这个案子不到半小时就破了。简直就让何铁军看直了眼。心想,神了!于是何铁军向老刑警讨教。老刑警详细地将左撇子的作案特征告诉了何铁军。何铁军学了这一招之后,在以后的破案中还真用这一招破过三个案子。对左撇子留下来的痕迹,何铁军一眼就能看出来。

面对这一堆石膏模型,要律师看不出它们之间有什么区别。他知道何铁军是痕检工程师,在步法追踪中的足迹分析上很有造诣。对于刑事侦查来说,一般人可能以为我国技术比较落后,因为我们毕竟是发展中国家,还没有到发达的程度。所以,有些方面技术上有些落后也是正常的。可是,一般人所不了解的是我国在足迹分析方面的水平,在这方面的水平我国不但不落后,反而独领风骚。这门技术是我国独创的,也是我国依靠自己的力量独自完善和发展起来的。至今,外国人也弄不明白,中国人怎么会从脚印上看出人和人之间的差别,能从脚印上读出那么多信息。

何铁军拿走这些脚印的石膏模型之后,将这几个脚印的情况判断了出来。这些情况主要是踩出脚印的人的身体特征,其中有:性别、身高、体重、走路特征等等。用这些特征对比已经掌握的当天到过现场的人,全都能对上,对不上的,并且让人觉得可疑的就是何铁军从水里采集的那个脚印,这是一个女人的脚印。在沙滩上发现的女人的脚印只有三个。一个是死者李林,一个是宾馆的女服务员,也就是发现凶杀现场的人。这两个人都能对上。另一个可就不知道谁了,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当天也来到了现场呢?莫非她就是凶手?

何铁军经过仔细分析这个女人的足迹模型,终于看出了问题:这虽然是个女人的鞋印,但穿这双鞋的却不是个女人,而是男人。男人为什么穿女人的鞋呢?并且男人的脚怎么能穿下女人的鞋?何少军觉得奇怪,直觉告诉他。这很可能就是凶手的伎俩。

何铁军拿出放大镜和钢尺,仔细研究这枚鞋印的模型。他从这枚鞋印读出了这样的信息:这是一个男人将一双女人鞋的鞋底绑在脚底下踩出来的脚印,虽然从鞋印上没有显示出来绑鞋的绳子印,但这也是将女人的鞋底固定在男人的鞋上的。何少军遇到过这样的案子,那次凶手是将绑鞋的绳子穿过鞋帮捆在了自己的鞋上,莫非这次也是?何少军量了量这个脚印的长度,是25.07厘米,

让人可笑的是这25.07厘米并不是这个女鞋的鞋印,女鞋的鞋印仅仅是22.46厘米。由于这个鞋印是踩在了水下,所以踩得比较深,女鞋底的脚尖前面伸出来的男鞋印的前沿也在水下的泥地上留下了痕迹。这个男人的脚印是25.07厘米长。也就是说,实际这个男人的脚印应当是25.07厘米长。男人的脚印比他伪装的女人的脚印长2.61厘米。如果这个脚印是踩在了坚硬的土地上,那么,坚硬的土地只能显出是一个女人的脚印。很可惜,这个脚印踩在了水里,软泥将男人鞋底下安的女人鞋底陷到了泥里,所以,显示出了女人鞋底上面的男人鞋底。何铁军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凶手为这个凶杀案子做了精密的准备。

对何铁军来说,看到了人的脚印,就相当于看到了这个人的身材,实际上从脚印上得到的信息比单单看到这个人的身材还要多。何铁军根据掌握的公式和自己在破案实践中积累的修正数值,得出了踩出这个脚印的人的有关数据:

1,脚印长乘以他的身高参数6.9,等于173厘米。也就是说这个男人的身高应当是1.73米。

2,根据这个人另外一个脚印的位置,得出这个人的步长为75厘米。步宽为宽步。左步角15度,右步角为20度。步态特征是外擦内抠外八字步。行走时左右微晃动。

3,这个人的身材是:体态偏胖。体重约92公斤左右。

4,综合分析此人年龄为45岁左右。

何铁军拿着现场足迹的勘查结论找到了李全有,李全有看了半天,他知道何铁军在这个领域里的业务水准。何铁军根据足迹判断体重最大误差差不了两公斤。判断身高差不了两公分。李全有信服,实际上以前他也不相信。只是在经过了无数的案子所证实以后,李全有才不得不服。

李全有有些茫然地问:“你说,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何铁军说:“足迹只能给咱们提供破案的线索和方向。现在还没有确定犯罪嫌疑人之前,应当确定你们定的那个白兴,他虽然到过现场,但是并没有接近受害人,他在现场离受害人最近的一枚足迹有7.6米,离这么远就能杀死受害人,这不可能。在水中的那枚足迹虽然离受害人也有7.5米,但是这枚足迹离大青石不足30公分,这个人有可能利用大青石接近受害人,而白兴的脚印离大青石却有七米多,他无法利用大青石这个条件。”

李全有说:“虽然足迹上分析白兴没有接近过受害人,可是他承认到过现场。我这儿有口供的。”

“口供?”何铁军笑了,说:“口供怎么说?说他到过现场?这能说明什么?到过现场就等于他杀了吕冰了吗?

“这倒不能这么说”。李全有说:“省厅的人准备搞一个零口供定案的典型,已经内定了,就拿这个案子做样板。”

何铁军说:“做样板?没准还可能砸了锅,也只能走着瞧了。这个案子很可能有些问题,是不是先汇报一下,先改变强制措施,办个取保候审,把白兴先从看守所里放出来。”

李全有说:“这个咱们可做不了主,省厅的人定的案。县局里谁敢放?就是想放也得局长办公会定。我的顶头上司主管副局长也不敢拍这个板。”

要律师明白这是公安局内部的规定:抓人的时候,主管副局长签字就可以了。轮到放人的时候,主管副局长签字就不灵了,要正副局长们在局长办公会上集体研究决定。但是再研究该放也得放呀,抓错了人,也不是闹着玩的。何铁军把这个意思对李全有说了,李全有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说:“凶手是白兴,这是省厅定的。”两股清烟从他的鼻孔里喷了出来。他熟练地弹了弹烟灰,说:“哪个庙里没有屈死鬼?”

何铁军听了这句话,气得冲李全有吼了一声:“混账!这是什么话!”

李全有没想到何铁军会发这么大火,急忙为自己解围,说:“我是说,这叫剃脑袋的割耳朵,干什么糟蹋什么!”

何铁军气愤地说:“不像话!”

李全有见何铁军火气大了,也就不说话了。

何铁军知道:眼下想让白兴从看守所里出来是不可能的了,就是变更强制措施,办理取保候审手续也不行,要想让白兴出来,只能证明白兴无罪,而要证明白兴无罪,则只能抓住真正的凶手。这虽然有些残酷,可也没有办法。

要律师将自己会见白兴的笔录给何铁军看了。对何铁军说:“这个案子虽然省厅的专家们已经有了意见,但是,我觉得有些结论并不准确。以我的直觉看,白兴不可能是凶手。他既然要害县委书记,他当晚又和县委书记住在一块,这不是故意暴露自己吗?就是白兴不聪明,也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了吧。”

何铁军说:“是有些奇怪,这里面有几个问题需要查清:一是那天晚上那个电话是谁打的,这个问题很重要。这是死者临死之前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并且两个人基本上是同时接到的电话。这内容是什么,咱们并不清楚。和谋杀是不是有关系,也不清楚。另一个问题是:在谋杀现场多出来了一个女人的脚印,并且这个脚印是伪造的,这是一个男人用女人的鞋底踩出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谁,现在还不清楚。在这么多问题没有弄清楚之前,就贸然下结论未免草率。这么着吧,还是先调查吧。刑事案件,只能靠证据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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