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珠宝商人_河道沉浮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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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珠宝商人(2 / 2)

得江解下那人背上的背包,感觉沉甸甸的,他递给得海说:“大哥,不知这人是做什么的?以后怎么打发他?”

得海接过那人的背包,让明珠给放在一边。他知道得江问话的意思,是怕以后怕有什么牵连。他便说:“不管他是做什么的?行善总比作恶强,先救命要紧。”

得河这时说:“大哥,那咋不把他放在炕头,热得多快啊?”

得海说:“听老人说,对冻僵死的人,不能着急放在过热的地方和用热水洗,也不能着忙给他脱鞋袜和衣服,要等自然地缓过来,不然,会把肉皮带下来的。”

“啊,是这样啊?”家里人都为得海的见识称赞,便把这个人放平,让他躺在炕梢,慢慢地苏醒。

“暴露倒”醒来能活动时,已到了晚上。看他茫然地寻顾着周围,得海拿过他的背包,交给了他,并告诉了救他的经过。

这个人一时整个身体还不能动弹,他眼里含满了泪,点头感激得海的救命之恩。

得海又让明珠为他熬了小米粥喝,一勺一勺地喂他,使他渐渐地恢复了体力。

看这个人的穿着比较单薄,又少了几分土气,听口音也不像本地人。后来经攀谈,他说他是南方的商人,到这里来是做珠宝生意,因为路不熟,找不到人家入住,才当了“暴露倒”。

当晚,这个珠宝商人,就住在了得海家里。

第二天早上吃完饭,这个人就要赶路。得海担心他的身体虚弱,就留他多住几天。珠宝商人考虑到他没有落脚的地方,地理也不熟,就同意住了下来,也好慢慢的找到珠宝的销路。

得海每天陪着这个人喝酒、吃饭,天南海北,家长理短,世间的不平,什么都唠。每天都是深夜才睡去。听他唠的有些道理,使得海感觉深奥、新鲜,也长了很多见识,话语投机。得海感觉珠宝商人有知识,懂礼节,人品也好,颇有好感。

珠宝商人也感觉得海是朴素的农民,诚实可交,在本地也有一定势力,且与他有救命之恩,便在一次喝酒时就提出:“咱俩结拜兄弟吧!”。

“好啊!”得海也很愿意。

于是,他们便互相报了年庚,珠宝商人比得海年长,被尊为大哥。

后来,珠宝商人很喜欢成龙,又认为义子,临走时,从那个沉甸甸的背包里取出一百块银元给了义子成龙作为“认子礼”,也是借题补上于家的救命之恩。

第二年春天,珠宝商人又带着“货”来到了东大荒,这次他直接到于家落脚。

当时,耍钱场是有钱有势人的高雅活动场所,也有这样的说法“耍钱场上见人才(财)”。当时,于得海就是被昌图县法院院长在耍钱场上发现的“人才”。

一天,珠宝商人提出要到耍钱场上去“高雅高雅”。

河东古榆树镇的边家店是来往行人客商云集的地方。所谓的古榆树镇不大,只有零零落落的几家饭馆、商号、店铺门面,是放个屁就能臭满街的地方。但古榆树镇由于所处的地理位置,自然成了东辽河两岸人们政治、经济和生活交往的中心。

金家坨子和十三崴子则由于位于内蒙东大荒的东南边缘,与内地偏远,内地政府对他们的管理又鞭长莫及。因此古榆树镇也就自然成了金家驼子和十三崴子人们经常赶往的集市。

边家店位于古榆树镇街的中间,开始主要经营的生意是招待过往车马的“大车店”。后来由于位居中央,场所又宽敞,老板也与地方势力有些瓜葛,这里就成了最大的耍钱场。

于得海和珠宝商人带好足够的钱,步入耍钱场这天,古榆树镇镇长孙家仁和镇公所所长徐麻子都已在这里虎视眈眈,其欲逐逐了。还有一位商人打扮的干巴老头也在这里跃跃欲试。

孙家仁镇长与于得海有过“交往”,便抱拳后入座。其他人并不相问,这是耍钱场上的规矩。

得承认,这天孙镇长和徐麻子所长的手气实在兴,连连和。不到半天的功夫,那个干巴老头真的被烤干巴了,算账时,就没钱了。赌场上是不准拖欠的,可干巴老头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实在掏不出钱来。孙镇长顿时翻了脸:“没钱就把衣服留下!”

“对,把衣服扒下来!”徐麻子所长狗仗人势站起,一手指着干巴老头,一手按着枪套。

干巴老头上下看着自己的一身锦缎长袍,正不知所措。

得海和珠宝商人看着这弱肉强食的场面,已忍无可忍。珠宝商人要替干巴老头掏钱还债。得海一把把他拽住,然后一拍桌案站起,轻蔑地扫了一眼孙镇长之流,声音不紧不慢,掷地有声:“不要欺人太甚,人都有个马高蹬短,我想孙镇长也不是一只振不起翅来的家雀,总有飞出古榆树镇这块天地的时候吧?我有心替这位老爷子还账,可我知道孙镇长也是一位讲义气的人,是不会收我的钱的。孙镇长!是不是在和这位老爷子闹着玩呢?”

孙镇长被于得海的一身凛然正气和软硬兼施的话语镇住了。他又看着眼前那个干巴老头目光炯炯,确实也不像寻常之人,便就坡下驴。他瞪了一眼徐麻子所长,然后双手一摊“哈哈,诸位请坐。我孙某人不是那样的小气人,能为几个钱伤了朋友的义气嘛?误会,误会。”

这时干巴老头并不领情,慢慢地解开长袍,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蓝皮本子,轻轻地掷在孙镇长面前,然后眼睛仰视房棚。

孙镇长和徐麻子所长疑惑地翻着,顿时眼睛发直,双手哆嗦起来,捧着那个本子,连连作揖不迭,口称:“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高抬贵手,请大人高抬贵手。”

原来这个干巴老头是新上任的昌图县法院耿明阳院长,到古榆树镇微服私访的。看见孙镇长和徐麻子所长已吓得面无人色,他轻蔑的说:“为官不廉,横行霸道!”说完,他便愤然离去。

耿院长器重于得海的“人才”,后来,有意启用,被于得海婉言推辞。可从此,两人交上的朋友,于家在社会上便有了法院院长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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