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飘然步入,“福宝”在她身边。冰冷的夜风染红她的双颊,吹乱她火红的秀发。穿著一袭淡绿色裙装的她,显得如春日少女般清纯可人。但马若兰不是无知少女,他见识过了。他本能的寻找她怀孕的迹象。她的胸脯在圆形的领口上微微隆起,但她的腹部仍然平坦。
“怎么了,凯尔?”她抚平衣裙,检查自己。“我的衣服弄脏了吗?”
“不,”他思忖道。“我在想自从你来到基德堡之后改变了多少?”
她侧著头微笑。“比你知道的还多,凯尔。”
噢,他知道她所有秘密,因此觉得大胆。“坐下,若兰。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她震惊于他严肃的口吻,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福宝”则趴在她脚下。“我在听。”
他欲言又止。
“我们是朋友,记得吗?”
他几乎失笑。他和她有过肌肤之亲、夺走她的贞操。他骗她相信他是一个傻瓜;他将未来交在她手中。日久见人心,安格说过。
“说出来就好过了。”她自信地说道。
罪恶感削弱他的勇气。“我不认为你会好过,若兰。”
她直视他的眼睛。“你对我说谎了?”
“是的。”
“你背叛我们的友谊?”
她似乎无畏无惧,为什么?“我不确定,很难说。”
她抬起下巴。“告诉我。”
说吧!他的良心鞭策他。“我就是边地勋爵。”
她眨眼,捣住嘴,然后大笑。
他羞愤地说道:“住嘴。”
“噢,凯尔,”她的手仍捣著嘴。“原谅我……但这真是——太夸张了。”她笑出眼泪。
他震惊的捶著宝座的扶手。“不管是否夸张,这是真的。”
她咯咯笑个不停。“那么我就是波斯的舞娘。”
她那轻浮的反应刺伤了他。“我可以证明。”他从皮囊袋中拉出一条黑色领巾,丢在她膝上。
她吸著鼻子,擦拭泪水。“『福宝』也有一条嘛。”
他下定决心,倾身,以最冰冷的目光逼视她。“那天晚上你拿走钥匙将我锁在外面时,我差点因为爬城堡的墙壁而摔断脖子。”
“安太太可能刚刚告诉你钥匙的事,艾恩也可能告诉你那一夜在花园的事。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没想到她会不相信他。“事实,若兰。我是边地勋爵。”
“这是我听过最荒唐的事。”她又捧腹大笑。
他口不择言。“我要吻你,这应该足以证明。”
“哦,凯尔,”她起身。我不想吻你。走!“福宝”。“
凯尔怅然若失地看著她离开。他自责的决定重来一次。
隔天早上若兰下去用早餐时迟疑一下,想起凯尔的承认仍然莞尔。她曾经确信他是边地勋爵,但没有人可以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但他的动机使她纳闷,他为何要这样?
她到达餐桌时,得知有一半厨师所准备的肉派饼和一整桶牛奶不见了。凯尔似乎并不烦恼。他坐在餐桌上首,垂询她的健康,且深切难过她只有少许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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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早餐,他一迳笑容满面,直到塞拉和麦肯告退。他从杯子边缘说道:“你知道我的全名吗?”
“不,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关系。”
他气派十足的放下杯子,伸手拿家庭圣经。他站在她面前,将圣经放在她膝上。她压抑笑意的看著他翻开那破旧的书页。“在这里。”他说道。
她看到他指尖点的那一行,心中泛起狐疑。
“大声念出来,若兰。”
他声音中的抖音使她想起黑暗中的激情。刹那间她真的知道了,但同时脑中充斥著疑问。他为什么要伪装?他怎么忍心递给她那件血衣?
“若兰?”
她需要时间思考。他如果不是最下流的恶棍就是最大的笨蛋。或者她才是笨蛋?困惑和伤害迫使她开口。“你是杜安卓。艾恩。凯尔。”
“艾恩,边地勋爵。”
她鼓起比面对法国国王时所需要更多的勇气和耐心,将他的手抬离书页,将书合上,然后起身面对他。“好极了,艾恩。你得告诉我你如何勾引你自己的女家教、并且追求那个养猪人的祖母。”
他紧抿著嘴。“那些故事是为了隐藏我的真实身分。”
现在她懂了。那此谎言、他的引诱她、那件血衣。她的双手颤抖得拿不住圣经。感谢上帝多年来她已训练有素,但也仅止于此了。她非离开他不可。“很好,很聪明的故事。”她将书甩在他的胸口。“告退。”
她任由他抓著书、目瞪口呆。她震惊得哑口无言,走上楼梯,进入她的房间。
他戴上眼镜、穿错鞋子。从她一踏进这座该死的城堡,他就满口谎言。只有在她告诉他,自己将尽力说服女王改变心意时,凯尔才说出真相。
自己所做过的种种馍事历历浮现眼前。耻辱将她推入绝望中。他在呆子伯爵的伪装下,玩弄著她全心奉献给一位陌生夜客的爱。
哦,天啊,他知道她的一切秘密,不是吗?她碰触她平坦的腹部。他不可能知道孩子的事,他的孩子,一位在欺骗中孕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