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隐藏乡下,一乡人家房院,一名汉子负手身后,督着一男一女俩个十多岁孩子练功。那俩个孩子正蹲了马步,那女孩儿已蹲得双腿抖动起来,蹲得皱了一邹眉头,那一双月儿一般的眼睛,却仍是掩不住的灵秀。
女孩儿张了小口对负手而立的汉子道:“爹爹,我……我实是蹲不住了。”那汉子道:“蹲不住也要蹲。”那汉子话方说完,女孩儿却已一跤坐到了地上。那男孩却在坚忍了蹲着,额头上冒出一颗颗汗珠。那汉子见了,嘉许地点了点头,待过得一会,便对男孩道:“上官公子,今日不错,已比昨日蹲得时刻长了。”说罢对早已从地上立起身的女孩道:“湘儿,好好学了上官哥哥,只有吃得苦中苦,方能练得武中武。”说着见男孩上官策仍强撑了蹲着,便对上官策道:“上官公子,可以了,休息一会再练。”
上官策已是一口气强撑着,听了师父言语,立起身来,不想双腿已是蹲得发硬、发麻,居然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女孩儿湘儿咯咯笑着拍了手掌道:“上官哥哥也跌到地上罗!”上官策揉揉腿从地上立起身来,那汉子伸手抚了上官策的头道:“上官公子,不是师父让你吃苦,这实是咱们练武之人的第一关,须得换去练武之前昔日的粗力!这几日你蹲这马步桩会觉着愈蹲愈是无力,那便是正在退去那粗力,待蹲得十数日,你便是蹲上一柱香时分也不会觉着累了,那便是换去了常人粗力。”
上官策嗯一声应道:“韩师父,我知道了。”原来救上官策出来的汉子叫韩世俊。韩世俊对上官策道:“上官公子,我瞧你这些日子来从未笑过,这可不对,心事能藏着,可不能憋着,憋出病来怎么报仇?何况恶人正望了你憋死了他才高兴,咱们可不能让他如意了,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这人世间的惨事又不是没有,只是要记住了血债血偿。”上官策嗯一声点了点头,目中透着仇恨。
一日,韩世俊集市上去了,韩世俊夫人正在门外一道溪水旁洗着衣物,湘儿在一旁帮了母亲。韩夫人见远处道上驰来十数骑马,马上之人一色的劲装,腰上挂着刀剑,忙对一旁湘儿道:“快去让上官哥哥藏好了,说不定来的是恶人。”湘儿嗯一声应了,如飞般跑进了自家院中,上官策正握着一柄长剑在一招一式练着剑招。
韩湘儿忙不及分说,一把拽了上官策到了院门旁墙角,搬开一只水缸,水缸下露出一个洞口,便让上官策下到洞中,对上官策道:“上官哥哥,无论有甚天大的事儿,你都不许出来。”上官策已知定是有了紧急变故,便点了点头。湘儿将水缺复了原样,急忙到房檐下一只凳子上坐了,拿起一块绣布刺绣了起来。
湘儿方才绣得几针,便听得一阵衣袂呼呼风声,数个劲装汉子从墙头上窜了进来,有几人却是踹开房院院门进来,另有几人却在门外围住了,待见除了院门院墙别无后门,便也进到院中。
这时众人中一个高叟精睿长者对房檐下刺绣的湘儿道:“小丫头,上官策哪里去了?”湘儿瞪圆了双目眨了一眨问道:“什么上官策?我不知道啊!”长者嘿嘿冷笑数声道:“小丫头,骗我?你太嫩了,快说实话,少受皮内之苦。”湘儿道:“我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实话?”
这时丑得像鬼一般的黄河老鬼,人却是不老,不耐烦了对湘儿骂道:“他奶奶的,你再不说出上官策在哪里,瞧我怎么收拾你!”湘儿害怕了道:“我……我实在不知道上官策是谁,我……我……怎么说啊?”
黄河老鬼倏地一窜,窜到房檐之下,伸手去抓湘儿。湘儿一伸手,已抓住自己坐下木凳击向黄河老鬼头上。黄河老鬼伸掌一隔,便拍碎了湘儿击来的木凳,手指一点,便一招点了湘儿身上穴道。之后一把揪住了湘儿头上发丝,揪得湘儿双脚离了地面。湘儿痛得紧咬了嘴唇,眼中滚出泪来,却是没有哼一声。
黄河老鬼揪着湘儿到了院中,一把扔了湘儿在地上,对湘儿恶狠狠道:“小丫头,说!上官策在哪里?”湘儿摇了摇头,黄河老鬼伸掌啪啪给了湘儿脸上几个耳光,打得湘儿嘴角流出血来,再问湘儿上官策藏在了哪里?湘儿咬咬牙道:“你杀了我吧,我不会说的。”黄河老鬼道:“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了你,我要一刀刀刮了你来,瞧你能挺到第几刀上?”湘儿呸一声吐了口口水道:“你这个丑恶人,你迟早不得好死。”
黄河老鬼骂道:“他奶奶的,老子丑怎么了?老子没指望旁人说老子好瞧。哼哼!你以为你好瞧,等我在你脸上划上十七八刀,我瞧是你丑还是我丑。”说着从身上取出一柄短刀来,在湘儿脸前晃来晃去。
“住手!”这时一个中年女子从院门中走了进来,对了黄河老鬼道:“你们这些江湖败类,恶贼,枉称英雄豪杰,这般对了一个孩子,也不知道脸红。”黄河老鬼一回身,阴恻恻道:“我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只是一只鬼,我的脸生来便不会红。”稍一顿又道:“你女儿是小孩子,你却不是,我问你上官策藏在了哪里,你怎么说?”中年女子韩夫人道:“你们不必多问,我不会说的,逼了也是无用,最好一刀杀了我们。”
黄河老鬼嘿嘿冷笑一声道:“杀了你?天下有这般好事,你不说,你这俏模俏样的人儿,大爷们不会先受用了再说。”韩夫人呸一声道:“世上有你这种人,便是狗瞧见了都会吐。”黄河老鬼听了气得怒吼一声,倏地伸手上前去拿韩夫人,韩夫人却一闪身避开。黄河老鬼一拧身转来,二人出手闪让甚快,数招一过,黄河老鬼右手横扫韩夫人面门,韩夫人一矮身从黄河老鬼手臂下穿过,反踢一脚,正中黄河老鬼屁股,正踢了稀屎骨上。黄河老鬼被踢得直飞到院墙上去,忙双手推了院墙一把方才立住,便觉裤裆下一片粘湿,却是被踢出了一裤裆稀屎,臭气顿时散了出来。
高叟长者见了呼道:“这女子武功不差,先拿下了再说。”说着当先拔出长剑向韩夫人劈刺过去,余人也各自拔出身上兵刃。头发披散的费头佗也在其中,手中持了朴刀从后砍来。这时韩夫人手中多了两柄短剑,剑柄上系着一截红布条儿,在刀剑丛中闪让档格,短剑上红布条儿随了短剑飞来飘去。
韩夫人武功高强,那高叟长者及一个矮胖子,一个大头之人武功更高,韩夫人以一双短剑力敌众人,十数招一过,早已不敌。只因高叟长者一伙人要留了活口逼问上官策下落,方才多斗了这么一会。这时又斗得十余招,韩夫人被高叟长者一指点中身上穴道,顿时不能动荡,一跤坐倒在地。湘儿吃惊叫道:“娘,娘!”高叟长者一把提了地上湘儿过来,扔到韩夫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