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也没有闲着,常跟那小秘书严秋雨,在德阳宾馆的舞厅里跳舞。卢翠花走进舞厅时,严秋雨就向林玉萍瞟了一眼,脸上带着奇异的新的表情,同时又有些畏怯,怕林玉萍看破。卢翠花同林玉萍悄悄地说了几句后,微笑地转过头来望了一眼严秋雨。当然,她早清楚他和林玉萍的关系。在舞厅里的每一个常客都知道,那些是商人,那些是政府官员,那些是私人老板,或是情人,或是国企管理人,或是某个怀疑妻子不贞的人;组成江阳不同圈子的人都在这样的地方相聚,重新相认。虽然舞厅里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彼此小心翼翼。没有钱消费的人只会嗤之以鼻,对这些是斥责的,说他们是道德沦丧,横加指责,甚至是恣意挖苦。
严秋雨只微微点头作为回答,脸有点泛红。她又转向林玉萍说:“跳完舞一起吃夜宵,包厢我己安排好了。”
他望着卢翠花迈着她那迅速、稳定和轻快的脚步走出去了,心里有总说不清楚的失落感。这种失落才使他明白自己喜欢上了她,却怕林玉萍的淫威。他们跳完舞后就先进了包厢等卢翠花。
“小严,你给吴丽江打个电话,要她也一起来吃夜宵。妈的,好几天不见她了,躲到那个地方去发骚了。”她微笑地看了严秋雨说,脸上有种幸福的惬意。
严秋雨应了一声,脸上泛起一点臊红,给吴丽江打了电话。他的腼腆最能挑起林玉萍的征服欲望,他从林玉萍的身上得到了不少好处,但他对林玉萍这个女人充满莫名的恐惧,她时常像个蛮不讲理的泼妇,叫他吃不消。
“听说宋健明在饶州打得官司输了,有这是吗?”
“他在江阳,不是仗着我哥是中院院长,他那场官司也不能赢。这个扶不起的刘阿斗,骨子里还有股穷酸味。这也好,让他长长记心。”林玉萍轻描淡写地说,一直站在她哥哥一边,对他没有好感。在她傲慢面部表情却显得十分平静,透出一丝轻蔑甚至嘲笑,她抿着嘴唇想听他还有什么新闻。
严秋雨见林玉萍不太高兴,就把话题转到卢翠花身上,用戏谑地口腔说卢翠花的老公死了,她反面变得好像更年轻了。他在说时,没忘记望着林玉萍,她那不可测的神色使他惊骇。林玉萍笑着说他是否在打她的主意,这平静里含有讥讽。她心里免不了有点醋意,可她非常敏锐的、洞察幽微的感情;严秋雨心里自然清楚她嫉妒的心。
“你看我怎么会是这么没品味的人,去想一个寡妇。再说跟寡妇在一起,更容易遭到舆论的谴责,那不等于是卑鄙加愚蠢嘛!我想我不会愚蠢到这一步……你发现没有,从她走路的背影看,多半就是个寡妇像,这样的人往往八字都很硬。”他怀着一种特别的、曲意奉承说,脸上流露出略显不安的羞涩。他心里却像一道耀眼的光辉,照亮了那幽禁灵魂的黑洞,一种新的激情被点燃,觉得她妩媚的身姿散发着诱惑人的魔力,本能的欲望在无意识中骚动。这种骚动萦绕在他的心头。这是事实的,而不是某种幻觉中的陶醉,但林玉萍身上就缺少这种妩媚。这种感觉源于他内心对林玉萍过度专横跋扈,对她蕴藏着一种对他受不了的爱,以及难以克制的厌恶情绪的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