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_官场历程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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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 / 2)

冯靖华回味着她目光里的含意,觉得她那眼睛委实是在说“我喜欢你”,同时还有种乞求“不要使我不幸”。她这种爱,显然有她内心里的矛盾,他想自己应该忍耐,找个机会叫郭松头上永远戴着一顶耻辱的绿帽。他沿着街向前走。晴朗的黄昏,在西河大桥的对面,群山起伏,绚丽的晚霞描绘着一幅清晰图画。

这事引起的窘迫局面,不由得使郭松齿寒。

出乎意料的是,郭松并没有与林芳芳吵闹,可他心里感到林芳芳已经背叛了自己,象她背叛宋健明一样,不仅仅是精神上,连她的肉体也背叛了他。他想人不是有崇高的职业,就会有崇高品质,并对她充满诱惑的微笑感到生厌恶,对林芳芳的态度一改过去的做法,对她格外和蔼。林芳芳心里颇有些不安,觉得他这人太阴险虚伪了,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袭上她心头。但她在浴室照着镜子时,回忆起冯靖华对她特别殷勤的样子,心里的一种紧张加强了,时时怕自己过度紧张,好像有东西会在她的胸中爆裂。

过了二天,冯靖华用电话跟林芳芳约好,星期五的晚上到南门宾馆见面。她兴味盎然地答应了。她想自己跟郭松婚后的关系,彼此之间相互猜疑,家里剩下的只是短、恶言恶语、冷嘲热讽,也算是折腾得天翻地覆,没有了偷情时的甜蜜。

林芳芳到了南门宾馆的四零九门前,脸颊却泛着红晕,身体竟自然而然地兴奋起来,心跳加快,手心也渗出汗来。自从跟了郭松结婚,她一味地压抑自己想好好地做女人,避免肉体欲望的燃烧。在她同冯靖华认识后,这种肉体欲望更强烈了。事实上她越是想压抑,结果往往造成欲望越一发不可收拾,而对他寄予一片深情。

这时门铃一响,冯靖华的心便怦怦直跳,他急忙去给她开门。

林芳芳进来对他嫣然一笑,笑得非常甜,显出一副温柔善良的样子,好像一切把她送到温馨的梦里。

她一下扑进他的怀里问道:“你来了很久?”

“没有,刚来一会儿。”

在他说话的瞬间,林芳芳的嘴唇己被冯靖华的嘴唇堵住。她内心充满矛盾,一方面担心这感情任其发展下去,会出事的;另一方面却想放纵自己去爱。这两种感情在她心里交错在一起。

冯靖华用很有磁性的声音说:“我没有期待什么……我只知道我爱您。不管你怎样对我,我都会满怀热情地爱你,让你始终明白这一点。”

“听我说……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在心里……偷偷地爱着你。这段日子里我受了多少苦,进行了多么激烈的斗争,就你们家官司里拿出的证据,本应该是没有法律效力的,最后还是采信了。因为我爱你……这可能就是暗恋,但好像这也解释不了全部的含义。”

冯靖华嘴角流露出一丝令女人芳心激荡的狡黠微笑,没有说话。他想人都是有弱点的,在受到诱惑时,道德规范和法律法规并不能束缚欲望,一心想奔向那浪漫的狂想。这就是欲望最可怕的魅力所在。

“你们男人即便是没有感情照样可以有性行为,女人缺了感情就不太可能以身相许。”

“若是以情欲去爱一个女人,几乎是不可思议的,是残酷的、没有人性的。”

“的确……”她轻轻地说。这声音优美得近乎有些悲戚。

“女人若要变得美丽,最好的方法就是找自己喜爱的人。”

“啊,是的!”林芳芳闪耀着幸福的微笑说。

“我不能改变什么,但我是从内心喜欢你的。”冯靖华带着颤栗的声调说,但他觉得她的笑委实是有些可怜,心里却想她还是林法官,真是既庄严又丑陋。

“假使你真爱我,那么就这样做,让我安宁吧。”林芳芳低语着,她竭尽心力想说应当说的话,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加近了。

冯靖华喜笑颜开了,他狂喜地想:“终于到来了!”让他的充满了爱的眼睛盯住她,并没有回答。但他心里还有种痛快,想这下给郭松戴了绿帽子,叫他这小子再神气也是个乌龟头。从外表看时,他觉得林芳芳偏瘦了点,但她身上该丰满的地方都相当丰满。

然而,林芳芳具有种奇怪的性生活感觉的女人,现在却并不如她暗自想象的那么痛快,为自己的内心未得到满足而惶惑。她觉得自己寻欢的兴趣尚存,而青春的激情己不复存在了,这种爱抚中掺入无聊的伤感,一种悲切感油然而生。她心里靠着幻想让肉体得到快感,就像是从痛苦中滋生出来的那种痉挛性。这种生活不仅仅是机械地触及到的皮肉,也同样侵入她的心灵。

诡谲多彩的城市高楼像一个多棱镜,折射出市场大潮下的物质时代,精神情感的蜕化贬值,人性的扭曲变形,伦理规范的沉丧失坠,生命意义宛若虚妄迷失得像蝉翼一样脆。而人变得一味玩弄深沉、权术和金钱,突显了人性的贪婪和太世故了,都选择了出卖灵魂维持精神生活,就如我们现在的文学一样,变得粗俗下流。

潘静和陈海峰吵过以后,她跟陈海峰有过几次短暂的接触。她注意他的神态,所以她对陈海峰的变化很是敏感,知道他将王瑶瑶看得很重,清楚她自己现在的处境困难,也不想采取嘲弄的简单方式来处理他们的感情。她觉得这样做太庸俗,可能会引起更加无法挽回的窘迫,不由得使她齿寒。此外,她不会在陈海峰面前说咸道淡地讲王瑶瑶,这有伤她自己的自尊。当然,她并不想就这么永远地失去他,而处在一个不完善的感情中,心里颇有不安。见到陈海峰时,心里总是流露出在种难以理解的激情,有时会见机行事地卖弄风情,愉快地回味陈海峰目光里的含意,同时又常被时机所左右。

“海峰,海峰,好久不见,你近来好吗?”潘静走近他身边问道。

这声音像是她的心灵在呼唤,陈海峰感到出乎意外,一瞬间记起她憎恨的目光,可心里想跟女人计较是愚蠢的。他冷静下来看,完全明白她的心思,也清楚地看出她的痛苦、沮丧。但说这份感情使他最为羞愧,也使他在潘静面前像一个撒了谎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个薄情郎。由于前面的争吵,现在他面对潘静还是有点拘束。尽管潘静仍旧是爱着他,可他自己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或者说这段情缘只是一个美丽的徒劳。其实他身上还流淌着封建农民的血液,怕事又显得无情。

“你还好吗?”陈海峰轻声地问。

她苦笑地说:“你看我能好吗,有时人还不得不服命,你说是吧?我想我们再找一个时间谈谈,把我们彼此的心结解开。”

陈海峰微微地点了点头,羞赧地一笑而感到惭愧。但他在想:“她瞅我时,眼神里显然是别有一种含意。那她就不可能会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虽说我像个薄情郎,可我们之间的情还在那里。”

陈海峰里朝她的眼睛看了看。潘静痛苦地犹豫着,想要说什么,但是她那眼角上突然挂上了泪珠;嘴唇可怜地哆嗦着,没有作声。

“我想我们好好谈谈,我们这么僵持也毫无意义……”

她轻轻地说道:“我不会缠着你,海峰……我没有生气……你最好直说,我知道你是话里有话,难道你就是要折磨我!”

她没有说完就走开了……陈海峰注意到了潘静的焦躁。她看陈海峰的眼神里,有一种以前没有的苦楚。这情景使他很担心,怕她会使出让他难堪的举动,叫他到最后下不了台。

潘静预想他们这次见面时,很自信地觉得陈海峰会有重大转变,心里有一种高兴,然而,事情往往没有按她想的方向走,她没有看到过去的海峰,而是今天的陈海峰使她感到惊讶。

潘静从这次和陈海峰见面后,回到家里是几夜难眠,她常在自己的干红葡萄酒里加安眠药。尽管如此,还是容易惊醒,搞得她精神恍惚,甚至在梦里感觉到陈海峰拥抱她,引起她愉快的颤栗和抽泣。她醒来后,有一种无限的愁绪和空虚,床边的电话机在暗光里隐约透出釉的粉红色,显得有些冷峻而又温馨。她伸手去抚摸它,无意识地给陈海峰打去电话,要他马上过来,眼眶里不断地涌出泪水,流到脸颊上。

破晓时分,大约早晨五点多钟,潘静站在右边卧室的一扇窗子前,玉区(欧)潭是尽收眼底。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桃红色的、华丽的睡衣,四周滚着花边,但现在已经揉皱了,是马马虎虎穿上的,草草地把腰带打了一个活结,她体态的风韵还是那么撩人心魄。她胸前的纽扣没有扣紧,脸上一阵发烧,顺手抓起她扔在梳妆台上的发夹,把松乱的头发夹上。她面带倦容,心事重重,皱起的眉毛下的眼睛却像火一般燃烧。她再一次走近窗口,凝视着霓虹灯里的潭面上的雾,依恋这寒冷的水面。在肉体和精神的记忆里,她无法降伏自己的心对他的爱,使她很容易去怀念过去,无法将爱情和其它感情区别开来,而让她陷入在爱的泥泞中。她觉得还有必要再与他相见,这种感情不可避免地会导致痛苦。这样,她遭受忧郁症的折磨,使她过去的幸福生活也蒙上阴影。

在人的感情埋藏己久,无论是被压抑的爱还是仇恨,突然清晰地浮起来时,会导致身心巨变,甚至是刻骨铭心而永远不能忘怀。这对潘静来说,她的感情己清晰地浮起来时,想用肉体来填补精神空虚。

这时门开了,陈海峰走了进来,没有走近窗口,而是停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问:“你这么早打电话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

她没有向他回过头来,懊恼地只顾自己地说:“要是在夏天,这潭面早就应当天亮了,可现在几乎跟黑夜一样。”

陈海峰见到潘静站在窗前,瞬间浮现在他脑海中想起她意乱情迷时的妖魅姿态。现在他们的关系处在很微妙,他尽管想要挥去这份绮思,但他心里还是虚的,是他对不起她,好像彼此无法轻易妥协,也很难做到相互体谅、理解。

“这有什么关系,都是太乏味的无聊。”他带着亲切的微笑说道,但是有点不好意思,便急忙补充道:“这是自然规律……潘静,你这样会冻坏的!”他对自己又说了句庸俗的话感到很恼火,便彻底闭上了嘴。

潘静回过头来对他苦笑了一下说:“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的情绪也是这样忧伤,甚至跟我说话都找不出词来了。但是请放心,你说得很恰当;我一直是生活的在乏味了的无聊里,你感到奇怪?”

陈海峰没有说话,但他在她脸的则面看出了她内心的冲突。

她迅速从窗口转过身来,坐到在床边。她的睡衣上印有暗淡的桃花,这桃花美是美,但好像是太过华丽浮夸,像比喻世事流于情感的虚幻,张力十足地传达出其人的生活方式,让传统的思想最不能容忍和无法理解。近来,她迷迷糊糊地想过多次自杀,想过种种古怪的死法。她频频的任性对他憎恨,但这种憎恨却并没有恶意,恰好相反,这是她对他爱得太深,而这一点陈海峰是知道的。

“海峰,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我相信你已经准备好了你所有的冠冕堂皇的话,现在是开门见山的时候,你说不是吗?”

陈海峰不禁一怔。她好像是想急于跟他摊牌了,接下去又会怎样呢?他心里也没有底。

“潘静,不要生我的气。你要了解这不能怪我……”陈海峰说,面带胆怯的微笑望着她。他本想用厚颜无耻对待她,不知怎么地,内心深处仿佛感到自己的虚伪。

“你也坐吧,我并不生你的气。我知道你不会呆很长时间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我也是作了孽的人。我想说说我想说的一切……为什么你就不能说说你想说的一切呢?”潘静说,她的面部表情却十分平静,但在平静里透出一丝轻蔑。

陈海峰脸上流露出不安,在她身边坐下来,轻轻地、几乎胆怯地抓住她的一只手。他嗅到从丰满的乳房里散逸出来的温热馨香,像被勾去了魂魄似的,眼前影影绰绰地浮现出她裸露的身影,不敢贸然造次。他脸上照旧挂着装腔作势的笑容,细心地观察她的表情。

“这算什么话,什么叫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这己经是说了二遍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在数我说过的叫你摸不着头脑的话了?我们的关系不能够和以前一样了,”潘静苦笑道,凝视着他的脸。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要是你允许,我表示我的意见……我觉得为了要直截了当,我们结束这种处境的关系……关键全在你。”

“那么,你认为非结束不可吗?”潘静打断他问道。

“要是你现在确信我们不能使彼此幸福的话……”

“幸福?现在我们说什么都毫无用处了。”

“潘静,你干吗要这么消沉呢?你……”

“你说下去,怎么又不说下去了?我对你不抱什么希望,我知道我们的缘分也算走到尽头了。够啦,我知道你想讲什么……你还抱有幻想,一个智力畸形的幻想,你还记得眭小军吗?”

“怎么会不记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皱起眉头,忽然羞赧无地,声调带着胆怯地问。

“他让你讨厌极了是吧?你们在桃江派出所做的事,还有印象吗?还有你们贩卖炸药的事,他都跟我说过了……你还要听什么?”

“不是那么一回事,不是那么一回事……但是很多事我一时也无法跟你解释清楚。你也知道他为人是卑鄙的……他的话你不能信。”

陈海峰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使他的自尊心受损,一切全都是突如其来,同时他也表示惊讶。他真没想到眭小军会这么做,一种担心油然而生,脸也明显地红了。潘静这时也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眼神好像是坚定而又铁面无情,只是她的嘴角在微微颤动。

“你怎么啦,心里害怕了?他是卑鄙的,你也好不到那里去……你心里非常清楚,对一个有罪的人来说,最好的办法是尽量去隐瞒。不是我想吓唬你,你敢承认你心里没有鬼!”

“潘静,这又何必呢?干吗呢?你有话就直说,照直说。我们之间有很多是误会的……”陈海峰叫道。他捉摸不透潘静现在说这话的目的,两眼闪出光,支吾其辞。“当时所里是打死了几个,那些跟我不相干的……是眭小军干的,怎么能懒到我身上。”

“多么奇怪的自白!哎呀,你别把我的手握得这么疼呀!今天咱俩的事也做个了断,好叫你再一次获得新生!”她说着发出冷酷的恶意的笑声。

“潘静,你到底要我怎么去做?”

“发生了的事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这些你心里不明白,你当我是一个傻瓜?”

陈海峰装着泰然自若的样子,顶住她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但他见潘静柔软的嘴唇,光滑而伸缩自如,宛如袒露的灵魂,使他心里还是有一种胆寒。潘静见他这样,目光中的一线希望瞬间熄灭了。

“你这太残忍了!”

“残忍又怎么样呢,即使残忍你得忍着。你不想想你对我的宽宏大量?而我最受不了你的那种宽宏大量!”

“你是报复我……多卑鄙的手法!”他狞笑了一下,嗫嚅道。

潘静的脸儿红了,在她所作的解释和流露出来的全部感情当中,还是流露出她的一片深情。突然,她不由地战栗。

“那你干吗要赐给我这么多幸福呢?我有我的解决方式,你不想知道?”

“不,你最好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要在卑鄙之外再加上愚蠢。我们还是心平气和地说……”

“我不切实际,我愚蠢?好,顺便问问,难道你就不怕社会的舆论的谴责吗?噢,既然是这样,我们就走走瞧!你干吗突然跳起来,你干吗用这副模样瞧着我?你在吓唬我!我早就发现你在害怕,就现在,就眼下……瞧你,你的脸色多苍白啊!这事与你根本没有关系,不是你出的主意,你也无需对任何人负责。”她脸上带有讽刺意味地瞧了他一眼说。

“你的话和你的笑,已经整整一小时了,让我听了毛骨悚然。难道你现在能失去我吗?我发誓,我会永远地爱你,我们都不要相互折磨了。我知道,你不希望让我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不希望?你自己的生命还是别人的生命?”潘静又涨红了脸说,也清楚地窥视到他的心态。她知道自己的提醒让他难堪,这种情形可谓正中她的下怀。

“我对你简直莫名其妙。”他胆怯地磕磕巴巴地说,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嘴上慢慢地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苦笑。他讨好地补充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老拿这些来刺激我。难道你现在完全听不懂我的话了?你这么做有害于我们的真正友谊,早先你可不是这样的。”

“我先前不是这样的,你又是怎样的?”她反驳他说。

陈海峰的脸变得煞白,两眼闪着光。他接下来是沉默不语。

“难道说我们之间还要讲什么渺小的虚荣心吗?平心而论,我对你做出的牺牲也够大的了。”

陈海峰很微妙地看了她一眼,像是觉得害臊,对她谨慎而束手无策。总觉得她的目光里跳动着残酷,寻根到底是不信任了。他心里虽然有种轻蔑,只是不敢表露出来,怕她还有居心不良,使他抑制了最初的冲动,露出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样。他很能演戏,会说几句动情的话,做出一副非常爱她的样子,甚至眼睛里闪动着泪花般的东西。至于潘静还是抱有女人的幻想,想跟他说,自己方才说的没有任何意义,是因自己的一时激动脱口而出的。觉得他是世界上最高尚的人!现在她看见了,就在自己的眼前。

市区里的不停建设改造,在江南的雨水里,泥泞的路是不断地打滑。而玉区(欧)潭上的弥漫的大雾,叫人更觉得它有一种神秘感,仿佛天地间像空无一物。老街道还是像过去一样,在雨淋过后的鹅黄石,显现出的是岁月苍桑。

江阳的城在迅速地变迁,经济像晴与雨似地交错,景物朦胧,人心也朦胧。很多事在绝望中,还让人做着一种天真的梦想。

“他不但可以要我离开,而且可以遗弃我。他有这一切权利,而我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但是他既然知道我又怀上了,他就应该这么做!不过他究竟要怎么做呢?……他一副冷酷严峻的神气望着我,叫我好害怕。当然这不明确、不可捉摸的,跟以往太不相同,而那种眼光却意味深长得很。”罗雪莲沉思。虽然她确信他已开始对她冷淡了,她是毫无办法,怎么也不能改变她和他的关系。就像以往一样,她只能用性爱笼络他。“这种人的心是永远不抓牢的,除了他要的性爱什么都不需要了,却更接近他,也是弄得自己伤痕累累,最后还是落到被遗弃的境地。”

这天傍晚,家里只有她和阎书记。阎福林站在窗前凝视外面的时候,罗雪莲对他说她又怀上了,不能再去做人流。她知道她不得不抛出最后的一张牌,向他吐露在她心底埋藏的心声,埋藏在悲伤不能到达之处的东西。她可以做任何事情,乞求,哀叫,哭泣,只希望能感动这个男人,让他给她一点怜悯,让她做一回真正的女人。给她的生活留下一点寄托。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说:“阎书记,我知道我不能为自己提什么要求,但在我离开你之前,算为我做一件事,我的身体不准许我再去做人流了,让我生下这孩子。相信我,不会给将来带来麻烦的。”

阎福林没有回答她,只是木然地盯着她。罗雪莲开始有些支持不住了,伸出双手摸到他的衬衫,然后一把抓住说:“求求你,如果你对我有一点点好感的话,求你为我做这件事。只要让我生下这孩子……求求你为我做这事。求求你,求求你!”

罗雪莲知道,她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条虫子,或者是社会的渣滓。他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从他的衬衣上拉开说:“够了,你闹够了没有!”

她永远忘不了他话音里的狂乱与气愤。他对罗雪莲说,让她生下那孩子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生是对我自己的犯罪。你真是胆大妄为!你把我当作什么,一个你能操纵的笨蛋?仅仅因为我们有某种特殊的感情,你以为就可以让我……”最后他又补充说:“真令人恶心!”

罗雪莲突然意识到,她的这些话触动了他某个可怕的神经。当时她控制不住自己,扑倒在他身上,双手抱住他的腰,不停地求他,一遍又一遍地说,“求求你”,但从他那变得僵硬的脸部肌肉和传遍全身的一阵阵颤栗,她知道自己完全失败了。尽管如此她仍然无法停下来,忍不住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大腿上。

“你想是在威胁?”阎福林冷微笑地说。在他的眼里不仅闪耀着冷淡的神色,而且有一种被逼得无路可走和不顾一切的恶狠的光芒。

罗雪莲虽然入世不深,但她看得出了这种眼色,而且猜出了他的心思,一丝悲凉穿透她的心。

这一切都不会使他神魂颠倒,罗雪莲怕他那种冷酷无情的神色留在他的脸上。他凝视着她的那种冷酷而严峻的眼光,让她感到伤心,她的宁静的心境就被破坏了。她独自一人又沉思了一阵,他那权威似的目光像往常一样,结果总是使她意识到自己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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