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他人做脏害人,来扰乱人们的视线。他又了解到,那晚我们母子俩在人家吃酒的,晚上根本没有回来。”
“他怎么知道你们吃酒没来家的?”我问。
“正好当公社主任的我表哥娶儿媳妇,王支书老婆也在他家吃酒的,路远,她和我们都没有回来。”
“太好了,真是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不然真像《十五贯》似的冤案。”我高兴地说。
“最后就挨户搜查,查到最后还是二瘌子家偷的。”
“真是恶人先告状,笑话。”
月圆有两天没回来,大概是住在公社的。
这两夜对我来说难以人眠,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一直彻夜寻思着:难怪月圆这一段时间一反常态,原来她是害失恋病。回顾此事我深感内疚,想当初不该和她开玩笑;不该惹是生非胡言乱语;更不该不分清红皂白挑逗她。我把人与人之间看得太简单了。这下才知道她已深深陷入爱情的深井。这并不是儿戏,可能用万丈绳索都拽不上来的。我深深体会到哥哥
说过的:“世界上任何关都能熬过,情关最难过,甚至一辈都过不了。”我默默的祝愿她,只能考虑王志强永远是社会遗弃埋没的人;祝愿她早日恢复健康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祝愿她不能把我当着仇人,早日与我重归于好。
说十句空话,不如干一件实事。午后,我把月圆所要洗的
东西全都洗了。刚完毕,志强神气十足的到我们这边来了,他说:“这两晚月圆没有回来,我想借她几本书看看。”
“不能,不能”,我急急的,“你翻她东西还以为我翻的,你要借等她来家。”
“好好,不能要你为难。”
“今后请你不要提月圆了。”我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眼睛睁得大大的,露出莫名其妙的样子,又故作轻松的,“不能提她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没意思,我随便说的。”我口齿笨拙又换个话题:“嗳,你定亲几年了?”
“谈不上几年,是亲上做亲,从幼年时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叹着气,“前几年我表哥还不同意呢,说我们家成份不好。后来不是找人出面,还谈不成呢。不过,没有公开,公开怕人家捣包。”
“你谈你的对象,别人捣包干嘛?”
“你不了解,我们乡下人正用没有,邻居扒邻居倒,妒嫉,红眼病。一般人家定亲都不告诉人。”
“三次一来,别人不是知道了吗。”
“来,就说亲戚,乡下不同于城里,来一双去一对的。”
“如果互相不串,怎么能处感情,不走在一起谈吐怎么知道个性呢?”
“我们乡下人很现实,只要能传宗接代就行了,谈不上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不同城里人,情丝缕缕甜甜蜜蜜,打打闹闹搂搂抱抱的……”
“小强,汤主任叫你马上到大队开会。”王大妈突然进来,拉长沮丧的脸,“不去可能不行。”
“晓得晓得,有事没事都要找我。”他那一抹容光顿时被愤恨取代了,像似法院传票落在他面前,气急败坏地,愤愤然地粗声粗气地“我大概杀过他家人的。”
“你又不能怪他,又不是他叫你去的。”大妈喃喃地说。
“不是他,就是他的鬼。”他扭曲的脸更激怒,那对深沉而严厉的眸子停在他妈脸上:“召开的是地主、富农分子会议,我老于已不在了,为什么偏偏要找我,我要不在了他还要找你
去,是不是?”
“他找不了我。你婆婆家是贫农,我又是个老太婆。再说我到王家来没有享过一天福,什么地主家哇,天天稀粥熬汤,翻场连铁叉都不买,闲时趁亮睡觉,连点油灯都说浪费。”
“那怎么划地主成份的?”
“怪你爷爷,人家不要田了,他还死命买,粮食打下来放稻仓里不给人吃饭,省下来的粮食全部买田。土改运动到了,划他个地主成份,他还高兴不得了,说地主就是土地的主人。”
“这—下真成主人了,他孙子是代表,经常开会。”他恨得咬牙切齿,把桌上的一根筷子截成两节,两节又截成四节。
“巧了。”大妈对我说,“汤仁和老子在我们家帮过工的,那年他老子偷我们家一条牯牛,小强爷爷和他打过官司,现在汤仁和就有意来报复。”
“怪知道的,志强说他有事无事都找到他,真是一代官司三代仇哇。”我说。
“我上工去了,你去吧,改天我叫你表舅打他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