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下来平安无事。李程上学下学，每天下午课外活动时带李家明到附近小吃部吃饭，钱不多，五块钱左右两个人能吃得很好，烧麦，油饼，菜汤或豆子稀饭，任意吃。

这天早上进了校门，只见教导主任被十几个男同学围着，嚷着什么见义勇为。主任抹着额头汗珠子说：“哎呀，同学们，李程他自己不愿意被褒奖，不是学校不同意。看看看，你们问李程去。”

李程上来说：“这是我的意思。你们不要难为主任了。”同学们向他围来。主任趁机匆匆溜走。

“李程，我们都羡慕你。”三五个男生献媚。其余人附合，嗯嗯嗯。

李程看看他们，都不是什么好鸟。这些东西，学校是不敢随便激怒的。他说：“羡慕我什么，羡慕我考零分吗？”

“呵呵，多自在啊。”他们异口同声。

“你们有父母吗？”李程问。

“当然有啦。”

“你们知道我的父母看我考零分是什么心情吗？”

他们摸摸头吞吞地笑。然后一个花衬衫男生说：“李程，我们特崇拜你，现在你是我们校的头儿，什么大海啊虎啊平的都靠边站。李程，你和他们分了就分了吧，我们愿意唯你马首是瞻，只要你点个头，我们就是你的小弟。”

这些消息都是从哪来的？孙大海还没上学，王虎等四人也未上学。这些天也没有任何联系。谁传的小道消息？这就是江湖，无风不起浪。很正常。李程刚要说话。经过的另一拨闲聊的同学中有个不满的男声说：“算什么本事，拿着别人的钱做好人，虚伪。”

虽然是上学的时间，但同学们陆续到来，对于旷阔的校园来说基本上静寂无声。是以，那不满的男声显得清晰可闻。所有人都知道这在说谁，一些人不想走磨磨叽叽地等着看好戏。

“你敢毁谤我们校的头儿，反了你。”花衬衫男生上去对那男生推搡一下。

这男生衣服显旧，还多皱，相貌猥琐，头发结块冒油，看得出是人穷志短的一类人。李程走近说：“你被抢了多少钱？”

“十块。”滴油男生毫不客气。

“不就十块吗，打发乞丐都寒碜，你穷吼什么呀？”花衬衫男生说着要推他。

李程按住花衬衫的手，摸摸口袋，有两个十块钱，给了一张。然后对那一伙儿的看起来贫寒的男生说：“你有被抢钱吗？”

“他也是十块。”滴油男生毫不客气代言。

“不，我不要了。”

“拿着，不要白不要。”李程将最后一张钱塞他手里。然后他对大家说：“请大家互相转告，所有被抢了钱的在星期三，也就是大后天早上在校门口领取，否则视自动放弃。以后再有怨言者，要追究胡言乱语的责任。”说完，走了。奶奶的，钱被抢了没事，拿来做点好事还遭话柄了。

有的同学吓得吐了吐舌头。

花衬衫等人追上去：“老大老大……”

李程一转身说：“不要叫我老大，我不收小弟。你们如果听家长的话，听老师的话，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花衬衫等人嗤鼻说：“学习多没劲。”

妈的，苦口婆心纯是浪费感情的事。李程摆摆手走了。这帮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不良的小青年们，纯牌吃饱了没事犯贱型，应该直接枪毙。

坐在坐位上，李程托着腮帮考虑怎么将那点钱给凑齐。给李家明看医生花了二十块，买衣服用了四百八，还剩两毛钱。共是五百零两毛。现在家里还有三百块。李夫妇每个星期给一百块零花钱，一个月就是四百，跟上普通工人的三口之家的生活费。那天看到李先生的汗衫都破了几个洞还留着在家时穿。垃圾的日子太混蛋了。

班上几个男生走近说：“李程，你真要把那钱还了？”

李程点头。

“算了吧，那异类你睬他作什么呀。大多数同学还是愿意那间接的助人为乐的。”

“是吗。”李程感觉人性美好。

课间，在操场上转转。一些男女声说：“听说那个李程要把那钱如数偿还，到时候你们会去领取吗？”

“当然要领了，拿我们的钱去助人为乐得经咱们同意再做吧，他好，自作主张，切。”

妈的，当时你们怎么都死了？当时不来要，第二天来，第三天也行，这都七八天了，才吭声。没人带头，就会一直憋下去的吧。这些个小狗仔们，做点事投鼠忌器，将来没什么出息。李程牵牵嘴角。

下午在街上转了很久，没发现可立刻赚钱的事。第二天继续。百货大楼前一老夫妇购了一中型冰箱，苦于暂时的运货的三轮板车都没了，看他们样子又比较急。这是个机会。李程上前说：“我可以把这冰箱给你们送回家。”

老夫妇惊讶说：“你，你不像……”不像是做事的。

李程立刻说：“让我试试，好吗？”那冰箱带着包装箱比成人还高。他双手抓在两侧，试了试重量还行，于是一用力举起，双手扶着搁在头顶上。他说，“请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