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明毫无悬念地拿了三好生奖状。
看着这象征着荣誉的方块纸，李程心中高兴。他竖起大拇指说：“家明，你真棒。”
“嗨，我们各有所长。”李家明诚挚说。
这孩子真会说话。李程心中赞赏。回家前，带他到茶吧喝珍珠奶茶。
“家明，平时你身边的同学都怎么评论我？”
“好坏各一半，不过反对内容也就是不学习啊，绣花枕头啊，金玉败絮，出了校门就是万恶的坏蛋什么的。呵呵，哥哥别生气。”李家明挠挠头。
“没事，我都知道。那支持方呢？”
“这就多啦，说你帅，有钱，随心所欲，有个性，嗓子好，唱歌好，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有山珍海味吃的主。”
李程笑了，那些追捧者对垃圾所崇拜的也就是这些了，可是他们不知道他的钱是怎么来的，可以说那是付出昂贵的代价的，陪酒赚钱，胃苦不堪。如果他活着，相信他活不过二十五岁就死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金钱的需求必定要翻几番才可满足。哎。
他问：“老师呢？”
“老师怎么说就不太清楚了，估计也差不多吧。但我们语文老师有时会对不好好学习的同学说，你不学习想干什么呀，你以为你是李程啊。那些同学开始还满不在意，但一听这话就自卑了，不帅没钱又没特长，活生生鲜明的对比一下子让他们低下了头。”李家明边说边模仿，妙趣横生。
李程哭笑不得，皱着眉毛笑说：“你们老师怎么这样啊。”
“呵，你是活教材。据我所知，我们语文老师的这一句话教育是最简短也是最有效力的话。真的，不骗你。”李家明语气中也有两分崇拜。
糟了，千万别把这孩子给染坏了呀。李程严肃说：“家明，你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我知道，哥哥。”李家明亦郑重自析，“我知道我什么背景也没有，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你放心吧。我以前为妈妈读书，现在为妈妈和你读书，好不好？”
李程摇摇头，笑说：“我要给你纠正一下观念，为妈妈读书，为自己读书。其他人你都不用管，不然，你心理负担很重的。”
“不会的，多了一个让我付出的人让我很骄傲。真的。”李家明真挚地说，眼睛闪了一下忧愁，“我的同学们都有很多友好的亲戚，我家没有。我家从来都冷清清的。我希望有多些人关注我，也有多些人被我关注。一个大家爱，爱大家的人，这样的人才是幸福的。”
他的想法，李程深有体会，从前的流浪的日子里没少涌出这个空中楼阁一样的念头。李程拍拍他的肩，指指餐桌上的小薯条，红豆蛋挞等小点心：“多吃点。”他托着下巴看着小小的家明吃东西。
“哥哥，你也吃啊。我一个人吃不好意思。”李家明拿着薯条说，“妈妈在家买猪肉买苹果什么的都省给我吃，我一个人吃着难受。”
“啊，啊。”李程困惑地吞吐了两声，立刻明白自己让他触景生情了。人家身在寒门，好不容易跟着你大款来休闲店享受一下，你不吃的样子像拮据像省食，让人不轻松。李程笑说：“那我们来比赛谁吃得多吃得快吧。”
“好。”李家明拍巴掌热烈赞同。
两个人举安大嚼，不相上下，不亦乐乎。六小碟的点心眨眼报光，虽然吃得肚子不了不意，但气氛愉快。
走出茶吧，李家明高兴说：“真是开心。”
“我也是。”
“哥哥，上次我把买衣服的事对妈妈说了，她说谢谢你，叫我将来不论做多大事都记着你。”
李程笑笑。
“哥哥，对不起，我用了你很多钱。”李家明愧疚说，低下头。
知道他还在心疼那笔被浇烂的钱。李程笑说：“我有的是钱，现在是借给你用，将来你是要还的，知道吗？”
李家明立刻抬起头有信心地说：“嗯，我会的。”说着，举手和他击掌为誓。
李程问：“家明，你跟我在一起，有没有人说你什么？”通常，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与后进生在一起多半会遭话柄。虽然垃圾有点好名声，但仍不是主流。这些天与这孩子光天化日的来往，如果给他增加了负担可不好。
李家明说：“有是有一些的，说我傍大款找靠山什么的，我不在乎，这点嘲讽对于我来说算什么呀。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以前现在，邻居和亲戚一直骂我是私生子，狗杂种，骂我妈妈是婊子，这些我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呀。哎。”他叹息一声。
什么，什么，什么！！李程心头震动，知道这孩子苦，不知道这样苦。他的身世……无风不起浪。可怜的孩子。他拍拍他的肩膀。
李家明怯声问：“哥哥，你嫌弃我了吗？”
“没有，真的没有。你要不信，看看我的眼睛。”李程摸摸他的头，诚挚说。转身面对他，让他审视。孩子是无辜的，这是永远不败的真理。
李家明颇觉安慰，说：“谢谢哥哥。我是私生子，但不是杂种，我妈妈只有一个男人，她和我都是清白的。哥哥，你相信我吗。”
“相信，你这么优秀，你妈妈也一定是好样的。”
“谢谢。我跟你说了这些，感觉心中轻松了不少，我从来不敢跟别人说这些，他们肯定会嘲笑我的。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什么话都想跟你说说，我感觉自己不再孤单了。有时，我有点怨恨妈妈，我不要大富大贵，只要她给我个正常的家庭就行了。这个不行，离婚的也行啊，名正言顺的也比那私生子什么的好听。可她连基本的正常的名声也不能给我。有时，我都不想活了，可是妈妈那么爱我，我死了她怎么办呢。哎。”李家明轻轻叹息一声，“哥哥，你说我的命会一直这样差吗？”